浅广负手面对着院门而立,虽然日渐增长的年岁让他看起来不再有多么多么雄伟,可当他真的站得如竹竿般挺立时,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的肃戾。
闻得身后传来轻飘的脚步声,浅广适时地转侧过了身,花白须眉顿生了怒气,厉声而道,“站不直吗?平日也没见你这样!”
“爹,平日这个时候我还在睡觉呢,今日有些早了。”浅离尘耷拉着肩膀,身子也斜垮垮的,难怪浅广忽变脸色,可他也一副无可奈何就这样的小样儿,瘪了瘪嘴道,“一时没能适应。”
“那是平日!站直了!”任凭浅离尘说得再合情合理,浅广依然未改其色,凶巴巴地瞪着他,罢了还去旁处随意捡了一根细木藤条而来,挥动着而斥喝道,“你要不站直,这个伺候!”
“爹您别,这打着多疼啊!我这就站直!”凤眼抛去瞄瞄浅广手中的长细木藤条,约半米足多,细条细条的,看着不咋样,浅离尘可是知道这打起来那是一等一的疼,绝对能够留下藤印子,他不敢造次,赶紧变得乖乖的,这就站如青松了。
“嗯,如此才好!”见得他挺拔而站,确有几分习武之样,浅广心慰地收将好了细木藤条,有些皲裂迹象的唇瓣一起一合道,“即日起,你每日都要这个时候就从床上给我起来,管你是爬还是怎么地,我在这里要是等不到你,就用它来喊你!”
说着,浅广又朝着他挥了挥还没吃过肉的细木藤条,威胁意味十足地道,“你得迅速适应!越快越好。”
“是!我知道了。”浅离尘瑟缩了脖颈,把下巴埋进了其中,他想他的和蔼可亲的爹怎么会变成今日这副豺狼虎豹之样?
“好了,现在你去围着村道跑至对面的山顶,再原路返回,两个循回。”浅广像个现代的jūn_rén教官拿着腰带指着前方的道路,不容置疑抗拒地下着命令。
“……啊?”浅离尘笔直的身躯怂了怂,他张口结舌地从空中望过去,即便是直线也有好长一段距离,还要绕来绕去,那岂不是又多出了一倍?他还真有些虚觑。
“怎么?有问题?”浅广自是知晓,自己这听似“突发奇想”的命令有点为难,也有些“不近人情”,更有些“晴天霹雳”的意思,可他也是自己量视想象过的,于浅离尘现在的身体,恰是合适着,因而他不做多话,尽是舞动了手中的细木藤条。
“!”凤眼瞪大,那细木藤条如同对他张牙舞爪的恶魔一般在眼中肆意狂生,浅离尘呵呵一笑,然后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手来咻地跑过了浅广。
一阵旋风刮过,浅广放下细木藤条,转而望去秋日清晨生起的薄雾之中,那道身影宛如驰骋在草原的烈马,狂奔不止,他不满地瘪着嘴角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