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是为难,若是其中任何一人的过错,那可没能将一碗水给端平,岂不怪于他头上,浅广深思熟虑几番后才看着无精打采的两位,道,“葭儿啊,阿尘日日辛劳,入夜酣睡,自是免不了呼噜的!可这呢,都是偶尔的,你看能不能别抓着你小兄长这点不放了?”
“可他真的扰到我了。”浅广诚心恳谈,望去岁月刮痕布满的脸,浅柔葭心下起了一片柔软,嗫嚅道。
“爹,”两难不分上下地僵持着,浅离尘摸了摸还隐隐出现幻听的耳朵,道,“其实分屋就好了!我住这里,您再给她起一间不就好了?”
“那也行呢,反正我也不想和他同睡一屋!”听似轻慢,浅柔葭单纯地想了想后也是拍手呼好,她欢乐地蹦哒在堂屋内,喊说着,“爹,就这样了嘛!您便再给我起一间。”
“那,不用如此麻烦了。”两个童儿着实罕见地能够在一件事上这般协调统一,他竟感到心慰?黑胡子下的两瓣张张合合,他道,“你们要分屋,我把那块布换成墙就是了,然后起一扇门,你们再调一调床位就好了!可行?”
颇有眼角皱纹的眼眸水汪汪地看过来,浅离尘和浅柔葭只觉薄丝飒沓而来,他们使劲儿地点着脑袋,到底是有多么的开心呢。
茫茫无界的大草原之上,和煦的金阳时时隐藏蓝天白云中,时又露出脑袋俯瞰其下,冽冽之风吹动渐枯的草,其上好似是有什么热闹非凡的赛事。
如蚂蚁般小的人儿密密麻麻在草原一处,鼎沸之声回荡,有数匹马有序向着一方而疾骋呼啸,远观渺小,近看惊人雄大。
马匹道路两侧渐渐多出许多人来,大多都是年轻貌美的戎族女子,她们互相挽手向马上人儿招手,有的对其呼喊不住,“乌巴托!乌巴托!乌巴托!”
一白马袭来,紧跟女子口中的乌巴托,马上灰裘覆盖颀长雄壮身姿,方正却格外显得俊朗的脸上刻着一双深不见底的鹰眸,其间是挺立的鼻梁,再是往下,是紧抿的两片厚瓣,微尖宽的下巴悠悠而扬,有些傲然万物。
“小烈怎么还落后了?”旁处不远的古那都坐而喝着奶酒,时而观察着那些马匹的进度,当得那匹熟悉的白马掠过,他一声叹而道。
“小烈素来如此,你且不要多心,静候就好。”古那都旁侧而待的肃野羌视线紧紧追随远去的肃野烈,多载忽过,曾经的男童已经长大成人,有时想想真是有些恍若一梦。
“是啊,不过输了也不要紧!小烈在射靶上已出了风头,这驾马夺物的赛事就是闹着玩的,放松就好。”古那稣抢过古那都手中的奶酒,到手仰头一喝,目光再看去白马处,笑道。
随着乌巴托的临近,支持他的尖利烦闹之音响绝不已,壮实的他进行着最后的冲刺,这便松开了缰绳,着手到背后拿过了弓箭……
“呵~”其后的肃野烈讽刺地弯起嘴角,看去高耸之木上由一根线而系悬的橙色球包,背身早已挺直,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弓箭。
“咻”一声,须臾之间,闻得大众女子惊讶至极的声音,或是叹息,或是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