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吧!”出其不意地,遥鹭一一收敛愠怒,不说有多么和颜悦色,但也极致平和,他中断了管事人规劝的话语,道,“我有些饿了,让膳房做些吃的送到我房里,我先去看看他们。”
“是,老奴这就去吩咐。”管事人不吃惊都是见鬼了,知道拿捏举足轻重,他自是不再提及祝小凤任何。
人声空消,马车叮当前行,沐浴在蓝天白云之下,祝小凤凭栏养神。
慢走急步的贴身女使随侍左右,满腹大大的问号撑堵了半路逾多,终是肥了胆儿,启齿问,“长姑娘,遥侯此时满心眼的都是过世的遥夫人,您刚才所说,不是正好戳了他的痛处吗?就那么几句话,遥侯都对你有了怒意呢。”
“你懂什么?”美满的幻境与现实擦出灿烂的火花,然却被贴身女使傻呼的话给惊破,四散炸裂,白日做梦的祝小凤曲手揉了揉浓皱的眉额,“这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怕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妹妹不在了,妹夫日日如此,妹妹如何安心?我受点委屈也就罢了,莫再多提了。”
“是。”贴身女使沉点了下颚,不复多言,但觉马车上的人眼光凌厉了些。
“花花巧语,借了你的名义让他心存愧疚,呵!何愁日后……且是来日方长。”这些话,祝小凤深藏于心,狰狞而思。
获得田土耕作权的浅广身心愉悦,大摇大摆地走回了茅屋家里,串串让他打呕的菜香迎面而来,他赶紧地进了堂屋,又见日渐憔悴的桃子正从灶房内端出些热过的剩菜剩饭来。
“怎么不见阿尘和阿枫?”浅广将堂屋和灶房看了个遍,除却简单得偏陋的陈设布置,屋内多余的人和物都没有看到,还真是有些冷,所谓鬼都能打死人也大抵这般,故而他问,“中午又吃这些?”
“……”跪地摆碗筷的桃子从忙慌中抬起头侧看去满脸嫌弃的浅广,抿唇看了一眼残羹剩渣,颓肩道,“阿尘睡着呢,阿枫去拾些干柴回来了,家里只有这些了。”
“唉,无碍!”见到桃子这样垂头丧气,浅广默默抽了自己一大把巴掌,抛却了不满,信心满满道,“田土已经归我们了,会好起来的。”
“真的?”桃子一下子就转头来看,闻见得浅广那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小样儿,一时间难以相信。
“自是了,我适才才去看了看呢。”浅广拍着胸脯,对桃子那伸长脖颈来问的反应是了然于胸,他走将而去靠案而坐,极力一吸熟悉得不想再闻的菜味,哈哈道,“阿枫什么时候回来?我可都饿了!”
“有了田土便好呢!”得之肯定,桃子便是确信无疑了,她绞手嘀咕,罢了看了看馋嘴的浅广,轻笑道,“这……良人若饿了便是先吃呢,就是给阿枫留一些便好。”
“那怎么可以!”浅广欲说何话,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门外一声小男子的呵令给终止,原是程枫从外面回来了。
程枫刚到院里就是将堂屋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当即就冲进了屋内,高昂着尖下巴道,“小叔最大不假,可是我也没闲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