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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枝用了全力把李景行扔到大床上,李景行像死猪一样,哼唧了一声,顺手抓住头上的枕头。显然这里已经被人收拾过,她抹了眼泪鼻涕的床单已经不见踪影。
酒店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香味,不是男女身上强烈的人工合成出的香水味,而是属于自然的,隐隐的花香。
李景行好像醉的不轻,脑袋沾了床便呼呼睡去,任李阳枝怎么叫就是不搭理。李阳枝望着李景行的后背无比怨毒,伸出爪子在空气里比划好几下,最终愤愤的转身离去。
李景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从后面搂住李阳枝的腰。
你是不是看我喝多了,想要趁机溜走李景行吐字清晰,根本没有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放心,我算是想开了,再走我会正大光明的走,绝对不要偷偷摸摸的。李阳枝好像早就料到,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僵直身子,把头转到另一侧。
李景行的身躯很宽阔,几乎可以把李阳枝整个覆盖住。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个人身上,地下只有一个连体的黑影。
不要走
李景行,你明明没醉,装成这幅样子到底是要算计谁呢外面的人,还是我你心机太深,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整死我,你要有什么目的就直说,这样大家都省事儿。
呵呵,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李景行的呵呵,激起李阳枝一身鸡皮疙瘩。那种说悲不悲说喜不喜的调调,叫她毛骨悚然。
我把玉牌送人了许久,李景行才在李阳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知道那块玉对我是什么意义么。
李阳枝没有半点反应,李景行却毫不介意,自顾自的说着,有些事堵在心里太久,本以为自己已然淡忘,其实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上面有三个姐姐,母亲要是再生不出男丁的话,家族里的人就会向父亲施压,让他过继一个男孩当继承人。所以母亲怀着我的时候压力很大,半夜经常会被噩梦惊醒,父亲听人说玉能压惊,寻了很久才寻到这块据说上百年的玉牌,母亲一直戴着,母亲过世,玉就传给了我,她临终前跟我说,要我在我妻子怀孕的时候也挂在她脖子上,可以保mǔ_zǐ平安。
你喝醉了。李阳枝不想听他讲故事,因为听了开头便已知晓结局。
我没醉。
娘的,醉了的人从来不说自己醉了。
难道你就不想听听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怎么在悔恨里煎熬,怎么被恶梦缠绕,怎么生不如死,你听听权当解恨不好么李阳枝挣扎着要掰开李景行的手臂,可是李景行就是不松手,反而勒的更紧,叫李阳枝几乎无法呼吸。
李景行,你错就错在太拿自己当回事。李阳枝停止扭动,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和他硬碰硬的实力,你当我没你不能活么,凭什么我都离开你了还要终日活在你的影子里,那我走的还有什么意义
李景行仿佛被魔咒定住,脚底扎了根,身子也化成了树。李景行慢慢松开李阳枝,盯着李阳枝的背影,思绪越发混乱。
我可能真是喝多了,我去洗澡,你先睡。李景行越过李阳枝,慢慢往浴室走去,脚步虚浮,如同他此刻的灵魂。
李阳枝整理了一下被李景行弄出褶子的衣服,心说自己是不是敲的太狠了,把他活了四十年的人生观给敲碎了。
不过此时不是关心他心情的时候,趁着李景行看不到赶紧换了睡衣,扭过头便在茶几上找了本杂志,拿回来坐在床上看,看到某处起了感慨,李阳枝荒腔走调的唱起来:春有百花秋有月呀么胡黑,夏有凉风冬有雪也么哥。若无闲事挂心头啊,便是人间好时节呀好时节。
若无闲事挂心头那句反复唱了好几遍,也不知是唱给自己听的还是唱给里面的人听的。
李景行从浴室里出来时,身上只围了块浴巾,似乎没仔细擦过,头发和身上都还带着水珠。
昏黄的灯光从那个角度照过去,把他的棱角照的越发分明,灯光透过水珠朝四面八方折射,又渲染出绚丽的色彩。几块不太明显的肌肉隐隐还鼓着青色的血管,要不是那个男人是李景行,李阳枝真想走过去好好吃顿豆腐。
李景行好像真的清醒了,又装的跟个君子似的,绕过李阳枝坐上床,没对李阳枝动手动脚就掀开被子进去,闭上眼睛睡觉。李阳枝心说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敢造次,立马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