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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迷中回转的“宝玉”一言不发的将金钏儿赶到了屋外,紧闭的房门内良久无语,让门外的少女惊疑不已,不时轻声呼唤着二爷的名字,直到听见房内一声有气无力的回答后,金钏儿悬在半空的心房方才缓缓落地。
心情焦急的金钏儿独自一人在门外走来走去,不时俯首贴耳注意着里面的动静,本想去回禀老太太与太太,可是又怕房内这位素日就痴痴呆呆的宝二爷再出大事,一时间是左右为难,心慌意乱。
“哟!你在干吗?敢情这是要做贼呀!”正当金钏儿无计可施之时,救星从天而降,鸳鸯刚刚跨入院门就正巧看见了紧贴房门的金钏儿。
“姐姐,你来的太好了!”金钏儿疾步走到长身玉立、面如刀削般五官精致的鸳鸯身旁,“二爷已经醒了,可是却痴痴呆呆的,连他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虽然同样是贾府丫鬟,但鸳鸯却明显更有胆识,“好妹妹,你慌什么?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位宝二爷是什么人!平日就已经半痴半傻啦,如今大病初愈,说点疯话、做点傻事也没有什么稀罕的,他要是正经八百的我反倒要奇怪了,嘻嘻……!”
对于鸳鸯的浑不在意、轻言浅笑,亲眼目睹“宝玉”变化的金钏儿急切的说道“不是的,这次不一样!”
“看你急的!”鸳鸯见金钏儿双目红润,犹有泪痕,“老太太已经问过庙里的和尚了,说什么仙人降世,神物显灵!要二爷与二奶奶不出房门的静养三十三日,怪病到时自然就好了!另外,和尚还说了,这段时日不许任何人打扰,只准你一个人静静的服侍起居饮食。”
眼见金钏儿面露喜色,说完来意的鸳鸯不忘打趣她道“这下你放心了吧!也不知这二爷有什么好的,一个绣花枕头而已!”鸳鸯说到这儿,话语微微一顿,带着怀疑的目光扫视着金钏儿,“好妹妹,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们这位草包二爷了?”
金钏儿闻言顿时玉脸羞红,纤手猛然向鸳鸯腋下挠去,“你说什么呀!?我只是觉得二爷虽然人怪怪的,但待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却很好,我是下人当然要尽力照顾主子啦,更何况二爷还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好主子。”
“是呀,我们这个二爷也就只有这一点可取之处,”鸳鸯一边躲避着金钏儿的“攻击”,一边深有感触的叹道“可惜他却是一个只知胭脂水粉的‘红粉公子’,要是有出息一点就好了!”
“听姐姐这个意思,是不是如果宝二爷变得豪气一点,你就会喜欢上他?!”金钏儿手指在脸上轻滑,羞臊得鸳鸯玉脸瞬间布满了红霞。
姐妹二人一时忘记了房内的病人,在院内肆意笑闹起来。
石钰木然的坐在镜前,对外面的嬉戏声视若无睹,过耳不入。
望着镜中一张十七、八岁清晰的面容,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过度的刺激下反而静坐无语、不言不动,整个人可说是伤心欲绝。
自己原本俊朗的面容消失不见,镜内呈现的却是让他不能接受的脸孔虽然也是目若星辰,面如冠玉,俊秀不凡,可是那双唇上明显的口红,以及双眉黑黑的描漆颜色,更不能接受的是脸上那层“可怕”的胭脂水粉,天啦!这简直就是人妖一个吗!
石钰看至此处,虚弱的身躯一晃,差点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