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姐接下来的话却让妇人心里一冷,直直的看着三姐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当从妇人的手中接到了孩子以后,大姐这才慢条斯理的看着妇人道:“给才夫人不是在问我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吗?之前我并没有直接说明白,现在我们可以明确的告诉您了。”
“哦?不知是谁呢?”
“其实夫人如此的聪慧,应该可以猜到才是。”
“您可真是谬赞了。奴家哪里是聪慧呢?不过是有那么一些的小小的机智罢了,哪里比得上你们呢。”妇人捂住自己的嘴,有些调笑的说道。
心里却还是一丝一毫的想法都没有。
原本想着这孩子必然是这韵令城里哪一位大户人家的孩子,哪里会想到这孩子不过是沈府的二小姐体恤,想要接到自己身旁教养的一个孩子罢了。
于是,妇人打着以后可以去找孩子的姐姐拿到钱,现在也可以在这个时候给这背后的人一个面子,如此一来,一箭双雕。自己即是有了身后的保障又有了赚钱的路径。这不是很好吗?
而三姐妹忽的站起身,“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再多做叨扰了。这便告辞了。”说着,三姐妹带着孩子准备离开。
而那个孩子,一声不吭的跟在了三姐妹的身后,还是那一身单薄的衣衫,没有收拾任何的行李便这样的要被送走了。
不悲不喜的模样深深的扎根在了三姐妹的心里。
这样都不会哭泣的吗?难道这孩子之前还受过这样的待遇?
只是想想便觉得痛心疾首,于是,三姐妹便拉着孩子,快速的走出了院子。
末了,大姐忽的回头,看着妇人掀起了自己的唇:“刚才夫人的问题,我们这时候便回答你好了。”
发现妇人的视线被自己吸引过来了以后,大姐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们背后的人便是这韵令城里数一数二的沈府的二小姐。哦,对了,就是这孩子的姐姐祀奉的那个沈府。”
“还有啊,这孩子便是他的姐姐与我们的二小姐一同想要带进沈府的。所以呢,若是夫人您还想着去沈府找她的姐姐去要银两,那么您可能要失望了。因为,从今日起,您便再也有机会得到一分一毫的银两,尤其是从这两姐弟身上得到的。”
看到妇人猛然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三人,大姐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呢?”
“你,你们!”妇人伸出自己的手,紧紧的指着她们三姐妹。
“在此谢过夫人放手了。我们便带着这孩子走了,就此别过。”大姐一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身后,妇人生气的跺了跺自己的脚,十分不开心。
追着人走到了院子门口,狠狠的瞪着那四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没想到我聪明了半辈子,到最后却被小鸡啄了眼睛,真是失策啊。没想到这三姐妹也不是什么好人,一步一步的计谋扣下来,真真的是让我陷入了陷阱之中。
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这白得的银两便这样的不见了,任是谁心里也不会好过。这妇人此刻便是这样的情绪。
于是,当看到了自家的男人回到家的时候,便是一场无止境的谩骂以及指责。当然了,这些都已经是这个家中习以为常的东西了,男人已经很是习惯了,每一次都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当初的那个妻子。
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是每当自己回到家中的时候,总是会有热乎的饭菜等着自己,而自己的孩子则是围绕在自己的身旁,欢呼的笑着闹着,那个时候,自己的嘴角也总是带着笑的。虽然,那个时候真的贫穷,但是那个时候,自己真的很开心,很快乐。
可是,这一切都在自己迎娶了这个女人回来以后便再也不复存在了。
自己的妻子那样的含恨逝去,于是,女儿心里十分的怨恨着自己,自己也抱着想要远离着恨意的想法便将人送进了沈府;而儿子则是跟在自己的身侧,可是,那个孩子的眼睛是那样的冷漠啊。每次自己想要与那孩子说些什么的时候,自己总是收到那样冷漠的眸眼,于是,自己害怕的躲了起来。
可是,一次又一次之后,自己便再也不能够与那个孩子亲近。
也许,这一切都是报应。
坐在院子里,男人细细的想着一切。似乎便是从自己不忠心开始便再也回不去了。
是了,自己最为穷困的时候,是那个一脸温柔的女子在自己的身旁,而渡过了最为艰难的时刻以后,自己却是那样的背叛了她,于是,她含恨而终,自己的女儿还有儿子那样的看着自己,也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般的慢慢的淡出了自己的视线。
呵,做人真的是失败啊。
男人静静的在院子里坐了一夜。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在了屋檐之上的时候,男人慢慢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走到了自己的书房,取出纸笔。轻轻的研磨,在纸上洇染开来。
原来,当年的我是会写字的啊。
真是枉读圣贤书,我到底是什么时候便将这些自己曾经读过的仁义礼智信都丢掉的呢?又是什么时候将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美好都丢掉的呢?
不再多做思考,男人提起笔,很快的便写完了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
休书。
待休书写成之后,男人静静的坐着。直到女人起了,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
男人慢慢的将休书递给了女人,不顾女人哭泣的脸,转过身子便进了屋子。
很快,男人带着一个包裹出了门,没有给女人一个眼神,也没有去屋子里看一眼自己那个还在睡梦之中的儿子。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走出了院子。
身后,女人手里拿着休书,哭泣的不成样子。
却说另一边。
三姐妹带着孩子慢慢的走在了街上。
而孩子还是那样没有说话,似乎也不害怕自己跟着的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亦或是要将自己带去深渊的人。
二姐看着孩子身上单薄的衣衫,忍不住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