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大夫如此说着话,沈传终于不再嬉闹。站起身,对着老大夫行了一个足足的礼,心里满是尊敬。
沈传虽然很是自大,但是对于有贤能的人却又是极其的尊重,他可以做到真正的礼贤下士,所以说,这沈府可以在韵令城做到这数一数二的大家不是没有根据的。
“先生说的对,是小生莽撞了。”
听到沈传的这番话,又看到了沈传的这般姿态,老大夫心里的那一丝丝的怒气也顿时消散。刚刚摆着的冷漠的表情也渐渐的消失,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待确定了老大夫的怒气已经完全的消失以后,沈传终于说出了自己过来的最终目的。
“先生,小生过来是有事相询。”说着,忽的停下,似乎在等待着老大夫的回复。直到看到老大夫朝着自己看过来,沈传才接着道:“刚才进来的那一位妇人乃是小生熟悉之人,但是近来却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瞒着小生,今日竟是偷偷的出了门,小生心里着实担心,但一番追问下来却是无疾而终。小生今日斗胆,想问问先生,她是生了什么病吗?”
老大夫睁大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审量沈传说的话的分量。
“你该知道,行医的是没有道理说出这病患的一切信息的。”老大夫看着沈传,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但这不是沈传想要的结果,于是姿态放得更加的低,深深的鞠躬,“还请老先生能够告知。”
老大夫似乎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人看起来倒是和善的,而且这言谈举止之间透露出的也不是那些宵小之辈所带着的那种流氓气息;做事有理有据,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是却无形之中透露了几件事情:一来,刚才那夫人必然是与之相熟悉的;二来,她们的的确确是有事瞒着他;三来,他的心里委实担心着那夫人。
老大夫忽的想破例一次,不为其他,只为了这懂得明珠的人。但是,自己不能够直言不讳的说出她们的目的,那么自己该怎么说呢?
有了!
只见老大夫拿起自己养做药引的毒虫,轻轻的额放在了沈传的面前。
“这是老朽养做药引的毒虫,其中母虫真的很是弱小,但是为了自己的儿虫,这母虫却是可以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抬起手,随意的拨了拨儿虫,母虫便会蠕动自己肥胖的身躯,慢慢的挡在儿虫的身前。
放下手,老大夫看着沈传道:“请回吧。”
沈传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老大夫说的话,慢慢的朝着医炉外走去。
直到站在了风雨中,沈传才似乎想起来老大夫说的话的意思。
归云出了什么事情吗?
可是,自己却不敢去询问。
最后,沈传做下决定,自己要一探究竟。打定主意,沈传慢慢的朝着身后的医炉走去。
司徒踏月回到了家中,与归云随意的做了一些吃食吃下,便慢慢的坐在屋子里等待着天黑。
当天际那一抹艳色完完全全的被黑色笼罩,再挂上了星星点点的亮色,归云与司徒踏月终于动了身。
找来一件黑色的披风戴上,司徒踏月领着归云慢慢的朝着自己白日里说好的医炉走去。
待进了医炉,两人一同将自己兜住的脸显露出来。老大夫已然等候多时,看着归云朝着自己走来,心里便有了一个猜想。
归云也不多做解释,慢慢的将自己的右手举起,放在老大夫身前的诊脉带上。
老大夫搭手诊脉,仔仔细细的号了很久,终于在两双焦虑的眼神之中收回了自己的手。
看着两人,老大夫开了口,“这位小姐的的确确已然有了身孕,刚才诊脉,已经有三周的脉象。不过这脉象还是很薄弱,许是因为这位小姐之前的身子并不是很好,忧丝过重,而你们的重心也在其他的地方,所以才没有发觉。”
听到老大夫开头说的几个字,司徒踏月和归云都有些怔住,归云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忽的软下自己的身子,而司徒踏月明显要坚强很多,只不过脸色也如同归云一般的苍白。
两人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忽的屋子一处屏风之后传来了东西摔碎的声音。
三人朝着那里看去,沈传慢慢的走出啦,地上,一个破碎的杯子正闪闪发光。
看着沈传走近,归云的情绪波动很大,眼睛一红便起身朝着屋外跑去。沈传来不及思考只知道赶紧将人追回来,司徒踏月行动慢了一步。
这也许就是命吧。
闭上自己的双眼,司徒踏月留下诊脉的银两,慢慢的朝着两人追去。
归云跑出了屋子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是慢慢的在街上走着,索性这夜色深沉,没有太多的人在这里,否则必然会被归云吓到,不为其他只因为归云的脸色真的太过于苍白,不似活人一般。
沈传隔着一小段距离跟在归云的身后,想要上前去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明明口若悬河这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归云又一次走到了渡口,看着平静的江面,沈传这才有些紧张,赶紧上前几步。
归云却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一步。
沈传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能放心,只好提着自己的心,陪在归云的身侧。
视线慢慢的从归云的脸颊移到了归云的腹部,这里面有自己和归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似乎这孩子便是自己与烟儿的孩子一般,沈传的眼神=无形之中变得小心翼翼。
这是我们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