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此话一出,自己手下的身子便不是很僵硬,抬起头,似乎是不解的看着沈浣溪。
“大少爷刚才说什么?归云唤您姓名?这怎么可以?这于理不合,大少爷还是莫要折煞老妇人我了。”司徒踏月似乎难以相信。
赶紧退出沈浣溪扶着自己的范围,后退几步。呆愣的站在一旁。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沈浣溪来不及思考自己心里微微的失落是为何,想起了司徒踏月此行的目的,侧身,望着司徒踏月说道:“竟是差一点耽误了正事。还请......您跟着我进屋看看归云,唤醒她的求生意识。”
谢飞花上前,“云姐姐的母亲我唤月姨哦。”
沈浣溪了然的点头,做出请的动作,“还请月姨随我而来。”
盯着司徒踏月,最后司徒踏月没有办法,只好放下一切,慢慢的朝着屋子走去。
越是接近屋子,司徒踏月的心越发的疼痛,忍不住用手偷偷的抓住自己的胸口。她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在身侧的沈浣溪将她的动作一览无余的看了个遍。
心中默默的有了一丝淡淡的想法。
从院子到屋子只有短短的几步,但司徒踏月却像是走过了一个世纪。抬起手,想要推开刚才被风轻轻吹得有些拢起的屋门。
但指尖却有些微微的颤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司徒踏月终于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那扇沉重的门上。
鼓足自己全身的力气,却怎么也不能推动那扇门分毫。
身后的沈浣溪没有动手,垂着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一般的起舞。谢飞花有些着急,想要上前帮忙。但才伸出手,便被沈浣溪拦下。
朝着谢飞花微微的摇了摇头,沈浣溪这才注意到谢飞花不同于往日的苍白脸色以及还在额间遍布的细细密密的汗珠。
微微有些血丝的嘴唇,她受伤了。
拉着谢飞花走到一旁,“你怎么了?”
“嗯?”谢飞花很是不解。
沈浣溪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再朝着谢飞花递了个眼神。
谢飞花跟着动作,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嘶——”微微的刺痛。
谢飞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撞到了柱子,又因为分身,没有注意到,似乎自己的后背受伤了。
咧着自己的嘴,谢飞花想要说些什么,但才张开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朝着地下坠去。幸得沈浣溪身子已经好些,及时的接住了人。
扶着谢飞花,摇了摇她的头。谢飞花悠悠转醒,看着自己被沈浣溪搂在怀里,赶紧站直自己的身子,推拒道:“沈大哥,莫要担心。飞花只是太累了。”说着,虚弱的一笑。
看着谢飞花虚弱的笑,沈浣溪更觉是自己的不对。若不是自己怪罪她,她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归云是她现下她看重的人,她怎么舍得伤害她一丝一毫?
想起当初谢秦川的嘱托,沈浣溪只觉呼吸都那么的沉重,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
自从归云昏迷,自己似乎便十分的抗拒着谢飞花,她的无心之过在自己的眼中似乎被无限的放大,自己不检讨自己却将所有的错推到了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对着她冷言冷语,让她到处奔波。
沈浣溪的心似乎被一只手紧紧的捏着,难以喘气。
可是在这个时候,谢飞花还在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却是有些唯唯诺诺,有些害怕的耸着自己的肩,沈浣溪犹如被雷电击中。
我到底做了什么!
司徒踏月没有听到身后的声响,此刻她的眼前只有一扇自己怎么推也推不开的门。
打横抱起谢飞花,沈浣溪眼神一瞪,狠狠的止住了谢飞花想要说出口的话。推开门,将人放在矮榻之上,沈浣溪给谢飞花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去。
走到屋前,看到还站在屋前伸出手的司徒踏月,沈浣溪微微的停顿了几秒,接着便加快速度离开了。
终于提脚,走进了屋子。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丫头。
司徒踏月没有说话,也没有急不可耐。只有淡然,慢慢的,慢慢的朝着归云走去。
谢飞花在躺到了温暖的被子里,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的睡去。
司徒踏月一步,一步,终于在屋外又声闷雷的时候走到了归云的床前。
伸出手,碰了碰归云的脸颊,司徒踏月坐下。没有说话,只细细的打量着自家丫头的脸。最后伸出手紧紧的牵着归云的手。
慢慢的将自己的头靠近归云的手,轻轻的触碰着归云的手心。眼里的泪沿着眼角滑落,滚烫如沸水,完完全全的蒸煮着归云的手心。
闭着眼睛,司徒踏月很是平静。若不是紧紧贴着归云的手,放于归云手中的脸颊,自己脸上的泪痕,没有人会相信她与床上的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细细的感受着归云的脉搏,影儿啊,你听到了为娘的声音了吗?影儿啊,你嗅到为娘的气息了吗?影儿啊,你感受到为娘的温度了吗?
记得以前的你最是看重为娘,现在你捣蒜抛下为娘,自己一个人走上那条漆黑的道路吗?
你不害怕吗?可是,为娘的很是害怕呢。
为娘害怕以后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想要看到我家丫头却再也看不到了。只有在梦中才能够看到那张小小的,软软的脸;只有在梦中才能够听到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唤我一声母亲。
影儿,你不觉得这样太过残忍了吗?为娘的真的很害怕啊。
真的很害怕的啊。
眼泪止不住的接着沿着眼角迅速的滑落,滚到归云的手心。灼热得如同滚烫的沸水,又如同夏日的骄阳,狠狠的烧灼着某些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