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传来消息称,国舅爷麾下的刘统领自先前失职被罚又出新祸,竟是妄动谋反之心,现下已经被捕入狱,择日推至午门斩首。
此消息一出,韵令城百姓虽不知这刘统领怎么的忽的落马,但着实大快人心。百姓无不出门聚拢而来闲话家常,虽害怕被国舅的爪牙抓住,但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
谢飞花跑到沈府后门,看了看四周,趁着没人关注自己的时候,纵身一跃,轻轻松松的落到屋檐上,再仔细分辨一番,便朝着某一处屋子飞驰而去。
翻身落地,侧耳倾听,云姐姐在屋里。
敲了敲门,归云疑惑的凝望过来,这个时辰怎么的有人来找我?
虽是疑惑,但归云还是放下自己拿着的书册,起身。打开门,屋前并无一人。咦,人呢?难道是幻听?
关好门,转过身,眼前忽的出现一人,归云受到了惊吓,猛的一抖身子,跌坐在地。
“云姐姐,你没事吧?”谢飞花上前,扶起归云。
归云这才发现,来的人并不是什么坏人,而是谢家的小丫头,谢飞花。
微微松了一口气,“是飞花啊,你怎么没有一丝动静的就进来了?”
“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谢飞花将归云扶到桌前,给归云倒了一杯茶压压惊。
“惊喜?我看是惊吓吧。”归云瞪了一眼谢飞花,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细细的抿着。
“哦。”谢飞花有些委屈的耷拉着肩,嘴角微微的撇着,似乎自己遭受了莫大的委屈。
归云无奈的长叹一声,拉起她的手,“怎么了?这小委屈的模样?好啦好啦,不委屈了,都是我的错,飞花这样的确是惊喜,只不过动作稍微大了一些罢了。”
听到归云的劝解,谢飞花很快便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云姐姐,你听说了吗?”
看到谢飞花一脸“你快问我我才告诉你”的表情,归云配合着疑问道:“听说了什么?”
“哼哼。”谢飞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接着道:“京城里传来的消息说,那个国舅最看中的刘统领被抓了。”
说完,谢飞花有意停下,归云明白的接着好奇问道:“他为什么会被抓?”
谢飞花这才开心的聚拢过来,在归云耳边轻轻的说道:“他密谋zào fǎn。听说啊,从他家中的密室里发现了密谋所造的武器,那可是足足可以组装十万人jūn_duì的武器啊。”
“这么多啊。”
“那可不。这不,皇上不小心查到了,那就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呐,当即将那刘统领拷来,下了狱。”
“刘统领没有冤情?”
“他怎么可能当即认罪?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做的事不抹干净尾巴,这不就被没有斩杀干净的手下指认了。人证物证皆在,他还能有话可说?别说国舅没有能力保下他,就算有,国舅敢吗?这不是私吞粮饷,这可是密谋zào fǎn!是最不可能饶恕的重罪!太皇太后都不敢包庇的杀头之罪。”
谢飞花说完,一脸邀功的盯着归云,归云眨眨眼,附和道:“嗯。”
“……”
“云姐姐,你怎么了?我感觉你不是很开心。”谢飞花拉着归云的手,紧紧的盯着她。
归云侧目,垂下自己的头,似在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埋下。抬起头,微微一笑,“没有啊,看到飞花过来寻我,告知我现下大家讨论的话题,我很开心。”
“云姐姐,你看着我的眼睛。”归云有些躲闪,“云姐姐!”
归云转动眼睛看过去,“云姐姐,你仔细的看着我。你看,我眼中的你是开心的模样吗?”
归云细细看去,只见谢飞花眼中的归云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气息,脸上虽是带着笑,但那笑却不达眼底,只流浮于表面,脸色有些憔悴。
“云姐姐,我不开心你会逗我开心,陪我玩,可是你不开心,我却只顾着自己开心。我……”说着说着,谢飞花高昂的语气降缓下来,似乎有些细微的哭腔。
归云拉起谢飞花的手,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来,“没有,没有。飞花很好的,你不是察觉到云姐姐的不开心了吗?现在你就负责将云姐姐逗笑,好不好?”
“飞花?”
“好。”谢飞花埋首在归云怀里,略带委屈的答应。
停留了一会儿,谢飞花放开归云,走到桌边,提起笔,潇洒的写下几个大字,之后,将笔随意的一扔,走到归云身前,“云姐姐。”
“嗯?”
猛的一伸手,搂住归云的腰,谢飞花带着归云从屋子里飞出,接着借力于屋檐,脚尖轻轻的一点,带着归云出了府。
“啊——”归云的惊呼被流窜的风渐渐的吹散。
落地,归云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那种感觉很刺激,但也很美好。归云趁着飞行之际看了一眼白日的韵令城,街上来往的行人变得有些矮小,路旁的铺子变得参差不齐,但却自有一些规律的地方,比如铺子总是排列在一条规矩的直线上,以县衙为界,左右对齐。
宽阔的长河上飘荡着一些花船以及青楼的带着如梦似幻的香味的船只,远处有人在遥遥挥手,自空中看去也只剩下一点模糊的人影。
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让归云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可悲,渺小得可悲。
落地以后,归云摸着自己跳动加快的心脏,似乎胸膛里的那颗心要跳出自己的胸膛,不再属于自己。
眼神一片清明,似乎之前所有的不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啊,这凡尘俗世如此之大,在这里自己渺小的那么的卑微,有什么事是可以与之比拟的?倒不如放宽自己的心,淡然的活在当下。这岂不是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