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横云屋内。
薛神医仔细看了看这屋子,通风透气挺好,有淡淡的檀香袭来,药味不重,看来是很少服用汤药。
走近细看,只见李横云棱角分明的脸上镶嵌着挺立的鼻子,眼是紧紧闭着的,眼上的眉毛似峰,挺耸横卧,眼尾处一颗小小的黑痣在灿灿生光,眼睑上的睫毛细长紧密,根根分明,似两把小刷子,又似停息的蝴蝶翅膀,只要睁开双眼,就会化作翩翩起舞的蝴蝶翩跹起舞;薄而惨白的唇抿着,要是有些胭脂色就好了,薛神医看着这翩翩公子惨白的唇色,不由得在心里如是想着。
可惜了啊,薛神医摇了摇头。
看着薛神医摇头,李父心里一紧,上前一步,刚想出声询问,薛神医抬手止住了他到口的话。
管家有眼力的搬来凳子,薛神医坐下,开始细细诊断。
李母换好衣裳赶来,想要说些什么,李父对着她摇了摇头,李母一顿,安静的待在自己的丈夫身侧。几双眼,紧紧的盯着薛神医,那双有些褶皱的手此刻布满了霞光,在闪耀。
薛神医凝神诊断结束以后,放下搭在李横云脉搏之间的手,小药童赶忙过去递给薛神医一张干净的手帕,薛神医接过擦了擦手。
李父和李母正打算询问,薛神医已然先开口道:“咱外面说?”
李父一顿,伸出手,引路在前,“薛神医,请。”
行至屋前,众人在石桌上坐下,管家见了茶,退至一旁。薛神医喝了一口茶,似乎被李横云的病情弄得有些棘手,一时,几人都没说话,只有风吹过树间送来的一阵阵沙沙的响声。
一盏茶尽,薛神医放下杯子,几人看他神色似乎有重要的事要宣布,纷纷坐直身子,放下手里的分毫未动的茶杯。
轻咳一声,薛神医缓缓道来:“令公子这不是病吧。”挥手打断李父想要开口的话,“而是毒。此毒名为‘华清引’,名字虽是好名字,却是一剂折磨人的狠毒之药,此药会随着血液进入经脉,肺腑;发作时,直叫人想咳出肺腑,委实难耐,最后,在七窍流血中痛苦的死去。刚为令公子诊脉,令公子这毒不是下到自身的吧?”
虽是在疑问,但却是肯定语气。
“薛神医真乃神人也。”李父称赞一声。
“这毒是从母体带来,想来这毒是下到令夫人身上,而令公子在母体中必是把所有毒素全部吸纳到自己体内,这才抱住了令夫人一命。但据我所知,这‘华清引’不该在人体内存活这久,令公子体内似乎还有另一味药在和它分庭抗礼,这才抱住令公子,拖着这孱弱的身躯苟活于世。”
“薛神医说的是,小儿该是有幸,在六岁病发之际幸得一云游老道所救,他喂小儿吃下一味药,正好可以保住小儿性命,但这毒还是没有办法。唉。”李父照实说来,薛神医沉吟片刻,“老夫还待仔细琢磨这毒的解法。”
看这薛神医竟是答应给李横云解毒,李父当即请人住下。
由此,薛神医正式入住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