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擦掉额头的冷汗,归云心里有一丝的不安。很久没有去看望母亲了,今天去看看吗?
打定主意,归云翻身下床,收拾好以后就去向沈浣溪告假。
木犀阁。
沈浣溪正坐在桌边发呆,好似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怅然若失。
归云过来告假,他从那个状态中醒来,让归云去找管家拿一些银子就遣退了她。归云有些担忧,“子华,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没有。时候不早了,归云你赶紧去看望母亲,晚了可就不好了。晚间我让素一去接你。”
“你真的没事吗?”
“嗯。”得到肯定回复的归云没有多想其他,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这个矮小但却很温暖的家,归云推门,发现推不开。低头一看,锁上了。母亲去哪里了?
敲了敲隔壁大婶的门,大婶从门缝里递来视线,发现是隔壁家女儿,这可是有钱人啊。赶忙把人迎进屋。领着人到桌前坐下,转身去把家里的茶具拿出,泡了一壶茶。
递给归云,“小姐是来看您母亲的吗?”
“婶儿,您别叫我小姐,我愧不敢当。我母亲她怎的不在家?去哪里了,您知道吗?”放下茶,归云福了福身。
“这可折煞我了。”扶起归云,“您母亲早晨就出门了,想必是在家无聊,到处走走。”
“是吗?她最近身体好吗?有没有病发?”
“姑娘切勿挂念。您母亲近来身子好着呢。吃完饭就到处走走,脸色远比之前红润,夜间并无咳嗽声传出,想来并无病发。”
归云放心的点了点头。
坐在婶子家吃了午饭,迟迟不见母亲归来的身影,日头已落,归途将至。归云有些焦虑的徘徊,沈府来接自己的素一已经来了。归云失落的把带来的银两和一些衣物交给了婶子,“婶儿,这些东西烦请您交给我母亲。”又从身上拿出一些银两,“这些是给您的,您拿着贴补家用。我有事就先回去了,待得我母亲回来,还请您告诉她我来过,还有,还望她注意身体,我,很想她。”说完,婉拒了婶子的挽留,跟着素一回了沈府。
沈府,木犀阁。
沈浣溪把伺候的人全遣散,静静的坐在院子里。一阵风过,树上的花旋转着飘落,落于发上,落于肩上,落于静静的放在桌上的酒杯里。着一身的白,头发一半挽起一半铺散在肩上,鬓边留有两缕,黑压压的发。垂眸盯着酒杯,他在等。如练月光渡了一层白予身,静静候着,他知道他一定会来。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迟迟没有喝下。
一阵风过,人影斜斜的横插于桌面,“来了。”沈浣溪终是一口饮下杯里的酒。初入口,一阵苦涩,夹带着辛辣,洇出了点点泪花,没多一会儿是止不住的甜美,唇齿留香。
黑衣人径自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仰头饮下,“好酒。”
复又倒了一杯,“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我敬你。”说完,不等沈浣溪反应,独自喝下。
一杯接着一杯,两人没有多余的话,静静的喝着。
最后,沈浣溪只记得自己貌似醉了,眼前的人一直在晃动,看不清楚。嗤笑一声,沈浣溪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黑衣人似乎还在喝,直到最后一滴酒入喉,停下手。
看着趴在桌上的人,心里的悸动竟是半分不减。我好像把自己搭进去了,啧。你可好了,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细细的盯着他,似要把他牢牢的记住在自己的脑海,伸出手,想要抚摸他侧露的脸颊,却是在半途就放下。
“唉——傻子。”打横抱起他,走进屋子。
轻轻的放下人,沈浣溪好似寻到柔软的地方,蹭了蹭枕头。片刻,翻了个身,竟是睁开了眼,痴痴的笑了。
看不清眼前的人,沈浣溪只感觉唇上一软,似乎有什么东西覆上,一触即离。闭上眼,彻底的睡去。
朦胧间不知谁在耳边悲切的道:“明日,我不会出现。”似乎感受到了这份悲哀,沈浣溪死死的抓住手旁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