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楼上的乐正静静的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细雨微凉,好似回到那个夜,顶天的柱忽的崩塌,她的世界变得面目全非,耳畔还回荡着父亲和哥哥的话,“好好活下去!活下去!”可是真的很累呢。
雨不停的下,一遍又一遍的冲刷,血渐渐的变得模糊,伸出的手再也没有人愿意握紧,好冷啊。紧紧的抱住自己,身后不会再有温暖的怀抱,心,很痛。手指泛白的抓紧衣襟,死死的咬住唇,低下头,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我哭泣了吧。
我好怕,真的好怕。这里好黑,父亲,哥哥,你们在哪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在无人的夜里独自徘徊,追寻,但是永远走不出这个漆黑的夜。湿了的发紧紧贴在脸颊,模糊中好像看到父亲的脸,他在笑,“不怕。”好像看到哥哥的眼,他也在笑,“别怕,我在,我们一直在。”伸出手,想要抓住,却只是一场空。
“父亲,既然皇帝如此待您,为什么还要替他们守着这座城?”
雨悄悄的溜进屋,打在乐正的手上,冰的刺骨。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胳膊,给自己温暖。忽而有一束光照亮整个屋子,也照亮了乐正的心。
转眼看去,是谢秦川,端着一盏烛台的谢秦川。
放下烛台,谢秦川走近,乐正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他,心里的悲哀竟是慢慢的消散,“谢谢。”
谢秦川在离她一步之距停下脚步,不说话,两人在静静的对视着,烛光在两人之间缓缓的流动,时间好似定格在这一刻。
门口传来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视,乐正率先回过神,低下头,掩住自己发红的指尖。
谢秦川转身遮掩带着笑意的眼,开了门,冷着脸。
门口站着的是邪盗二人组,女人有些尴尬,“谢公子也在啊。”跨过他进了屋。
谢秦川还未关好门,刘鹤引竟是也翩然而至。
仿佛知道一切一般,刘鹤引淡然的走进屋子,在乐正对面坐下。
“坐。”
随着刘鹤引的一声吩咐,众人纷纷入了座。颔首,倾听刘鹤引将要诉说的话。
“看来,你们知道我有话要说。”轻声一笑,刘鹤引用左手撑着脸,慵懒得犹如一只狐狸。
女人抛了一个媚眼,“大人想说什么呢?”轻笑,带着媚意,惹得男人热切的眼神。感受到了来自身侧的男人的热切眼神,女人轻轻的拨弄鬓边的青丝,朝着男人吐气如兰。满身的媚意羞红了脸颊,男人红了眼,真想把她藏起来。看到男人这样,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男人鼻头一热,竟是流下了血红的颜色。
女人不再逗弄男人,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的盯着刘鹤引。
“怎么?我身上有什么吗?你要这样看着我。”
“大人身上的东西可多了。”拨弄着头发,女人不紧不慢的开口。
刘鹤引看着女人,轻呵一声,“梅家生有三女,个个形貌迤逦,赛比西施。梅庄主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三女一飞冲天,不想竟是因为这三女容颜惹来杀身之祸。一夜之间,梅家庄被洗劫一空,鲜血染红了半边天。梅家庄之人无一幸免,皆被大卸八块,除了一人,梅家第三女,梅三娘尸身不翼而飞。众人纷纷猜测梅三娘没死,但却无人再见容颜。你说,她到底是死是活呢?”
女人冷下脸,死死瞪着刘鹤引,“你到底是谁?”
“我?一介书生罢了。”
“呵——”女人忽的动了,指尖泛着银光朝着刘鹤引刺去,男人抬手挡住谢秦川的宝刀,另一支手紧扣在谢秦川命门,乐正抽出软剑直抵女人咽喉。几人形成对立之势,大战一触即发,偏得刘鹤引却无半分紧张,慵懒的抬了抬眸,复又看着抵于自己咽喉的有毒的银针,“这是要干嘛?都放下武器,我们好好谈谈?”
女人不退让半分,刘鹤引转头看了一眼天色,无奈的摇了摇头,“唉——乐姑娘,秦川,放下剑。”两人闻言,没有动作。
“我说,放下武器!”听得刘鹤引有些动怒,乐正和谢秦川终是放下手中的剑和刀,退立在刘鹤引身侧,提防着两人。
女人见状,慢慢的收回手,男人也不甘的放下手,绷着弦站在女人一侧。
“三娘既然知道祁家军,该是知道祁家人。”
梅三娘点了点头,等等,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眸,“你,你是。。。。。。”
“不,我不是。她是。”刘鹤引否认,接着快速的偏过头看着乐正。
女人盯着乐正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刻,喃喃自语,“原来是她啊。”
忽的,单膝跪下,向乐正誓忠,“我梅三娘发誓忠于乐正,忠于祁家军。”除了刘鹤引,其他几人都很迷茫的看着梅三娘忽然跪下,忽然的宣誓忠诚。
没有得到乐正的首肯,梅三娘坚定的跪着,盯着乐正,眼里有着热切,有着激动。乐正看了一眼刘鹤引,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一切。刘鹤引颔首,“起来吧,她不会跑。”梅三娘这才起身。
“刘大哥?”乐正带着疑问的看着刘鹤引,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三娘看着噙着笑的刘鹤引,忍不住接话道:“还是我来说吧。我的确是梅家三姑娘,梅三娘。九年前因为我们三姐妹的美貌,惹来梅家庄被一夜血洗,那日,我的确是被杀害的,但我母亲死死护住我,在悬崖边被一掌击落,不曾想悬崖下竟是一条河。我随着水流飘啊飘,飘到了岸边,被祁家军所救。之后,我见到了祁老将军,伤好以后,我忍不住恨意,告别了祁家军,踏上了寻找仇人的道路。终于,三年前报了仇,但是当我回到那里时,祁老将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