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马蹄下渐渐隐去,这片血色慢慢的淡出视线。
韵令城,沈府。
木犀阁。
沈浣溪握着书,心思却不在书上。忆起今日早晨起来,床上的另一个人早已不在,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是假象,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但沈浣溪知道,那不是梦,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真正存在的,真正发生的。像指尖停留的温度,依旧还在,身侧的体温,依旧还在。
“边塞啊……”沈浣溪望着烛火,陷入了思考中。
这个年纪的有志之士谁不想上阵杀敌,沈浣溪也想,但被这温柔乡拦下,再也不能走出去。也许这次是一次机会。
沈浣溪想要见到他再听他说一说边塞,说一说大江南北,说一说凛冽的风,说一说的孤寂的雪,说一说壮阔的山河,说一说被黄沙掩埋的城。
昨夜心思不在,今夜心思也不在,但今日的心情与昨日完全的不同。
放下书,站起身,走至窗前,沈浣溪抬头望着藏在云层下若隐若现的半轮弯月,微微的发散着浅浅的光芒,在屋檐下编织一件朦胧的外衫。
他怎么还不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沈浣溪担忧的想着。放下窗,沈浣溪失望的转过身,但是却不知道心里的失落感从何而来。忽而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接近。沈浣溪眼前一亮,走到桌前,拿起书书装模做样的看着。
“子华,夜深了,该歇息了。”归云在门前站定,轻柔的说道。
沈浣溪眼里的光芒消散,“嗯。”
“归云,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再看一会儿就歇息了。”
沈浣溪遣退归云,失望透顶的坐在桌前。眼睛盯着书册,但是书上的字像是蒙了一层纱,模糊得看不清。
放下书,沈浣溪叹了一口气,吹灭烛火。
躺下,沈浣溪盯着屋顶,黑寂的颜色像是沈浣溪的心,沉沉的。
一夜就在沈浣溪的等待中逝去,沈浣溪睁眼到天明。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到来,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见到那个登徒子,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中有股绵长的担忧,担忧谁?担忧的竟是那个才出现了两夜的登徒子,一个没有见过面的黑衣人,一个调戏自己的贼。
眼底挂着淤青,沈浣溪烦躁的起身。
正要走出门外,忽的似有感觉的回过头,床上多了一个黑衣人,是他,他终于来了。无端的松了一口气,沈浣溪烦躁的情绪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美人,借你床一用。”似乎很放心沈浣溪一般,黑衣人蒙着脸,但眼底的疲倦却是怎么也挡不住。沈浣溪听到美人二字,本想爆发,但还未开口,躺下的人竟是沉沉睡去。只好咽下到嘴的话。
凑近黑衣人,沈浣溪想要一睹他的容颜,但是不知想到什么,伸出的手又放下了放下帷帐,遮住床上的人沈浣溪转身走出屋子,脚步轻快,心中的石头落下了。
离开的他没看到床上的黑衣人扯出一抹笑,安心的闭上眼,真正的陷入沉睡之中。
望着屋外的丫鬟和家丁,沈浣溪吩咐道:“今日,谁都不许踏入这个屋子!”
“是,公子。”众人听命。
沈浣溪满意的离开,留下一众满脸糊涂的丫鬟、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