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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最终停在了身旁。
凌策实际上痛得意识快涣散了,他像条濒死的鱼,大口吸着气,企图缓解要命的疼痛,高高隆起的肚皮在颤巍巍地蠕动着,内里看不见的地方如同被强力撕扯,却本找不到突破的口。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手电筒刺眼的光束打在自己脸上,而后传来一声抽气。
凌先生那人惊呼,光束再往下扫,天啊,好多血
凌策勉强聚焦自己的视线,由于逆光,他看得并不清楚,但下一秒,那人俯下身子跪在他旁边,猛地探向他不停蠕动的大肚子。靠近的脸庞分毫毕现,终于让凌策心头一松是伊斯特
放松的心绪顿时如同泄洪,就连在这极端的痛楚下,他都耗尽体力般彻底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又传来另一个脚步声,他听到伊斯特遥远的如同另一个世界来的低喊:快通知秦先生
秦越接到电话时激动得差点握不住通讯器,然而下一个消息却是凌策大出血,已经被多尔顿兄弟送去了医院。他迅速坐直升飞机连夜从la赶到那所医院,看到红彤彤亮着的手术灯时,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在那瞬间抽空了。柳伯扶早就在那里等候,还从未见过他害怕到几乎站不住的样子,猛地拉了他一把:小少爷
柳、柳伯,秦越的声音不稳,他进去多久了
两个小时,送来时生命迹象都快没了,那两个孩子把他闹得下身全是血,就跟老夫人当年是一样一样的柳伯说的是秦睿的生母,难产而死。
秦越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加上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下眼圈发黑,整个人随时都要倒下。他深吸一口气,硬是把到了喉头的苦涩咽了下去:不会的,我相信策。
他与凌策分隔了几十天,好不容易终于得到他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把他拥入怀中,没能像之前的很多个日夜,伏在他肚子上说话,凌策怎么可能舍弃他离开更不要说还有两个即将来到这世上的宝宝,他没有告诉凌策,其实自己早在心中拟定了好多个名字,比如说哥哥叫秦策,弟弟叫凌越
秦越不停地说服自己要冷静,镇定,整个人却摇摇欲坠起来,屡次挪动脚步,想要进手术室陪伴那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
但柳伯告诉他,这是一台大手术,就算凌策安然一直呆在他身边也依然是个复杂的手术,更别提送来时那般光景,秦越进去不仅会破坏手术室的无菌环境,还会给医生带来压力。
秦越只能坐回手术室前的长椅,冰冷的触感让他怔了怔,握住柳伯的手喃喃道:麻醉,麻醉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疼
没事的,送来时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后来医院马上调动血库输血,最重要的是送小凌过来的是多尔顿兄弟,他们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柳伯有些心虚的安慰着。
是吗秦越问了句,又无意识地攥紧了柳伯的手,可是催眠需要时间的,策怕是要生生受至少半个小时的无麻醉手术吧。
柳伯哑口无言。
手术灯又亮了三个小时,外面天已经亮了,但秦越还仿佛置于黑暗中,期间医生告危过一次,说凌策心跳没了。他几近崩溃时,幸好凌策很顽强地在接受两次输血后重新活了过来,也幸得医院血库充足,否则恐怕就要上演活人献血的戏码。
但凡手术室出现任何风吹草动他的心就揪痛一次,直至伊斯特的身影从侧面走出来。他面色苍白,几近脱力。秦越冲上去抓住他的肩膀:策怎么样
伊斯特勉勉强强地抬起脸,轻声道:孩子,孩子
孩子怎么样了柳伯也急得快掉眼泪了。
孩子出来了,但是,太虚弱你别摇我了凌先生没事的,现在已经进入了缝针阶段,哥哥在维护麻醉效果,我支持不住了伊斯特被两人晃得怒气横生,这是他这辈子最劳心力的一次,他现在迫切需要休息。
秦越手一松,连着后退几步,双脚突然没了跌在了椅子上。伊斯特摇摇晃晃地离开,只剩柳伯陪着。
没过多久,手术室的灯熄灭,传来叮的一声,而后门终于打开了。秦越听到声响猛地抬头,迫切地盯住那门缝,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他知道自己应该迎上去,但腿脚一点力气都没有。
先出来的是带着口罩的医生,他说了一句话,传到秦越脑子里却是嗡嗡作响,还以为自己听错,一旁的柳伯却是夸张地高喊一声,把他拉起来,老泪纵横:少爷啊,你听到没有没事了没事了啊
秦越呆了一呆,懵懂地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