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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楚暖剪短了头发,神清气爽,脸上总带著微笑,这样的变化很快就被周围人注意到了,早上楚暖锻炼的时候管理员抽空和贺冬搭上了话:贺冬,最近少爷他是不是身体好很多了
贺冬擦擦汗,笑道:是,复健很有效。
萝芙林在一边听到了,吃惊地上前问:那他过不了多久就能走路了
贺冬看萝芙林似乎还没有露出恶意,也就乐於回答:应该吧,他现在已经能走上两步了,只是还不稳。
萝芙林愣了愣,哦了一声,居然什麽也没说就走开了。贺冬觉得或许楚暖恢复健康这件事对萝芙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看著萝芙林走了,管理员在一边说了一句:希望少爷能赶快恢复。
嗯,我也希望。贺冬微微一笑,看著不远处正在努力锻炼手臂的楚暖,眼里满是温柔。
午饭後例行的花园散步,这时候已经深秋,太阳虽然还暖洋洋地晒在身上,但风吹来时已经有些沁凉,楚家主宅在山上,又不知今天碰到什麽天气,风特别大。贺冬为楚暖加上一件披肩,楚暖嫌弃地说:这披肩披了像女人
贺冬哑然,笑问道:可是风大,不披上等会儿著凉怎麽办
楚暖眼珠子一转,坏主意就冒上来了,拉著贺冬的衣袖说:你的外套给我。
贺冬也是一身西装,外套下面是衬衫,他身体好,脱去一件外套也不打紧。
贺冬笑著脱下西装给楚暖披上,顺带著拨拨楚暖的头发,调侃道:你这好像小孩穿大人衣服。
楚暖立刻瞪起了眼睛,你嫌弃我
贺冬笑著俯身亲亲楚暖的眼帘,让楚暖不得不闭上眼睛,随後又亲吻了楚暖耳郭,轻声道:我没有嫌弃你,我喜欢你。
楚暖顿时脸红了,但那笑容却得意像偷腥的猫。
贺冬快步走到楚暖身後继续推著楚暖前进──他不想让楚暖看到自己也红透的脸。
虽然没有对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很融洽,慢慢地前进。
经过草坪时,一个园丁正站在在草坪中收拾灌木。园丁戴著帽檐宽大的草帽,一身工作服,手里拎了个装工具的小桶,低头弯腰地慢慢从这丛灌木走向另一丛灌木。即将来到园丁身边时,楚暖侧目看了一眼,随後拉拉贺冬的手指,指了另一个方向,无声示意贺冬绕开园丁。
贺冬看了一眼那园丁,似乎隐约闻到了园丁身上的草木汁混合著汗水的味道,贺冬猜测嗅觉灵敏的楚暖是嫌恶了,心中暗自好笑,手上则稍稍加力将楚暖推往另 一个方向。然而就在贺冬改变力道的那一瞬间,园丁突然站了起来,拿著那把修剪灌木丛的大剪刀猛地冲过来,锋利的剪刀长大了嘴,狰狞地剪向楚暖
异变突起,楚暖倒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只是他坐在轮椅上无可躲闪,只能下意识地抱头弯腰。然而伴随著贺冬的一声大喝以及一阵兵荒马乱的碰撞,楚暖并 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痛苦,楚暖惊愕地抬头看去,就见那园丁已跌出了四五步远,剪刀丢在了一边,而贺冬──他就站在楚暖面前隔著两步的距离,高大的身躯犹如 一道坚实的屏障将楚暖护在身後
然而,楚暖在呼吸间捕捉到了血腥味
楚暖惊愕地看著一道狰狞的大划口出现在贺冬的手臂上,浓稠的鲜血顺著臂滴落在草坪上,一滴两滴,一点两点,很快汇成一汪血泊,而这汪血泊还在不停地壮大
楚暖的声音颤抖著,贺、贺冬
我没事。贺冬沈声回答,而没有回头。
贺冬站在楚暖面前,看著杀手变装而成的园丁站了起来,贺冬想上去将其制服,然而他的左臂已经完全无法抬起,而且大量失血让他感到了轻微的晕眩。贺冬担心自己一旦离开楚暖身边,就会被园丁钻到空子。
贺冬心中暗骂楚家的保全怎麽会让杀手混进来,而他的目光则死死锁住杀手的动作,余光瞄到楚家的保全正在从周围赶来,其中部分有武器地也拔出了手枪,只可惜手枪射程太短
该死的,如果能有一把枪
贺冬暗恨,他是军中有名的神枪手,不要说这麽近距离,就算在五十米外也能轻易击中这杀手的脑门只可惜他现在手中无枪
保全们距离他们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十秒,他们还需要十秒才能来到楚暖身边。然而贺冬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争取到这十秒。
杀手显然也看出了贺冬不能随意行动的处境,他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了手枪──竟然是一把小巧的掌心雷,给女性使用都嫌它威力太小,然而它小巧的体积无疑是需要藏匿武器时的最佳选择
眼下这把掌心雷的射程只有30米,填装两发子弹,和普通手枪比起来实在太弱小了,可眼下──杀手离楚暖不到十米,贺冬一颗,楚暖一颗,不多不少刚刚好
站起来,一秒。
拔枪,一秒。
迷你版的武器被杀手宽大的蒲掌握著显得有些可笑,但贺冬这时候一点也笑不出来。哪怕掌心雷的威力小得令人发指,但在两人不到五米的距离下,任何人都能利用这把宛如装饰品一般精致的袖珍手枪轻易干掉贺冬和楚暖
瞄准,又是一秒。
或许杀手根本不需要瞄准,他只是在欣赏贺冬凝重的神色。
冷汗从背後滑落,贺冬甚至没法确定在这样近的距离下掌心雷的子弹在射穿自己的身体後会不会对楚暖造成伤害
救援的人还在五十米外,有人举枪瞄准了杀手,但他们不敢设计,杀手和楚暖离得很近,瞄准点稍微偏一点都有可能击伤楚暖,那些保全不敢冒这个风险
咬咬牙,贺冬往左边移了移,站在杀手和楚暖之间,将楚暖完全挡在了自己的身体後面,这样一来,杀手除非杀了贺冬,否则绝无可能伤到楚暖。
杀手的脸色沈了沈,楚暖的脸色则瞬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