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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冬没有将这种愤怒表现在行动上,只是沈默地站著,仿佛什麽都没有听到,天知道他现在已经想甩袖走人了。
但郑伯对青年说:少爷,他已经经过全身检查了,他非常健康而且拥有良好的卫生习惯。
青年冷淡地说:我不喜欢他皮肤的颜色,看上去一点也不干净。
贺冬的皮肤是古铜色的,这是他常年在阳光下训练、劳作的结果,几乎每一个jūn_rén都拥有这样的肤色,甚至更深沈。
而郑伯也为贺冬解释:这是常年接触阳光的原因。这样的肤色正能说明他有能力为您服务。
青年没再说什麽,只是那双蛇一般阴鸷的目光紧紧盯著贺冬,像是在审视什麽,但似乎又带著一点轻蔑和厌恶。
贺冬讨厌这样的目光,仿佛自己在青年面前就像是一颗待挑拣的大白菜,而不是一个人
贺冬怒火腾起,但想到这份工作的高薪以及之前郑伯说过的话,他将自己的怒火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青年收回了目光,重新埋首於公文之中,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那就他吧。
郑伯退出书房後,贺冬站到楚暖後侧方。大约是习惯了,楚暖埋首於文件之中,完全视贺冬为无物。
贺冬站了一会儿,无聊之余开始打量楚暖的样貌。
从贺冬角度看去,他只能看到楚暖的侧脸,而且还只是小半张。
楚暖皮肤很白,像是很少见阳光,又像是缺乏血色。楚暖也很瘦,他低著头,露出的脖颈纤细得让贺冬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将它捏断。
贺冬还发现楚暖的手很漂亮,像是传说中钢琴家的手,但骨节分明,光线明亮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透著一种病态。
贺冬知道,楚暖并非天生体弱,只是十年前的一场车祸夺取了他自由行走的能力,长期与轮椅为伴的後果就是身体逐渐虚弱──和久坐没有运动有关系,也和楚 暖的精神状况有关──听说车祸之後楚暖的精神状况就一直有些问题。再加上楚暖一人独撑楚家大局,殚精竭虑,消瘦也是必然的。
本来,最初贺冬虽然对楚暖有一定的恶感,但在听说了这些事之後却对楚暖感到敬佩和怜惜:十六岁还只算是个半大孩子,可是这个半大孩子却要强忍著失去双亲的痛苦承担下家族重担,这种压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不过今日见面,楚暖那句他很脏却让贺冬对楚暖的恶感再次回升,如果不是这份工作的待遇太过丰厚,贺冬当场就要甩袖子走人。
贺冬以为楚暖会刁难自己然後将自己赶走,不过楚暖并没有这麽做,楚暖一直埋首於文件之中,一副根本无暇理会贺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