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似是听到后面的动静,疑惑地转头看来,鼻尖还蹭着一点土,跟个小花猫似的,“顺喜怎么了?”
卫衍脸部冷峻的轮廓一瞬间就柔和了下来,没有刚才那般骇人的气势,就好像是怕吓到自己的小未婚妻一样,“在这里跪两个时辰。”
这样的惩罚可以说是再轻不过了,要不是有沈鸢在,他肯定不止是罚跪两个时辰这么简单,“谢世子爷怜惜。”
沈鸢一铲子下去,终于挖到自己当年埋下的红木盒子,拍干净上面的土,跑回卫衍身边。
见着跪在地上的顺喜,有些诧异,“顺喜犯错了吗?”
顺喜虽然胆小,却也心细,鲜少会受罚。
卫衍应了一声,也没打算解释太多。沈鸢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硬邦邦的石板,笑着对顺喜道:“那你去杏花树下跪着吧,我和世子有话要单独说。”
杏花树下都是松软的泥土,在那里跪着可比跪在这石板上要舒服得多。
顺喜不敢应,他看向卫衍,卫衍道:“她是世子妃,还不过去跪着。”
顺喜感激地向沈鸢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跑去杏花树下跪着了。
卫衍放下手中的奏报,把沈鸢抱在腿上,一边给她擦着脸上蹭到的泥土,一边道:“你倒是挺会惯着他们的。”
沈鸢嘻嘻地笑了笑,拉扯着他的大手,道:“这世间对你好的人本来就不多,我怕你把他们都吓跑了,我想多一些人对你好。”
“墨竹苑的人都对你忠心耿耿,顺喜虽然不如柳宿危宿那般能干,但是对你也是肝脑涂地,我不认为他这样的人会犯什么大错,顶多是些无心的过错罢了。”
沈鸢的话像是一阵舒爽的春风,三言两语便抚平了卫衍心中的躁意。
“嗯,我知道。”卫衍终于松了口。
沈鸢笑了笑,然后献宝似的将她挖出来的红木盒子递上来,道:“这个就是骏马图的真迹了,可惜当初被我弄脏了马蹄。”
沈鸢想起自己当时的一不小心,就甚是自责。
卫衍展开骏马图的真迹,确实如沈鸢所说的那般,马蹄那一块沾了些污秽,想要恢复原状实在有些不大可能。
“那便将这副画烧了吧。”卫衍忽地开口道。
沈鸢一惊,“这可是真迹!”
“这幅画烧了,你画的那副便成了真迹,以后你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自家媳妇儿闯祸,他当然得好好善后。
……
最后沈鸢还是阻拦了卫衍疯狂的想法,把骏马图的真迹保存了下来。
卫衍将沈鸢送到忠义侯府的门口,看着她踏进门槛儿这才离开。
阿辙早已在无忧小院里等候多时,见沈鸢回来了,一个倒挂金钩,从房梁上倒挂下来,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罩,只留一双清澈好看的眼睛出来,看上去稚嫩无比。
“xiao jie,该查的都查清楚了。”阿辙回道。
沈鸢昨晚才将画像交给阿辙,要在长安城的茫茫人海中找出那几个人,并且将所有的事情查清楚并非易事,而这个蒙着脸的神秘少年只用了一个晚上便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