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丹阳骑马跟在马车边上,听到沈鸢的话,轻哼一声,道:“哼,本公主看你是惹了卫衍生气,所以才心虚地不敢进去。”
昨天她守在墨竹苑的时候,可是听到卫衍砸东西的声音了。又想起昨日卫衍怒气冲冲地从崇文殿出去,沈鸢在后面追着他,想来卫衍这次生气,和沈鸢脱不了干系。
耶律丹阳一语中的,沈鸢也没有否认,反唇相讥道:“起码世子还能因为我而生气,不像某些人,根本就没被世子放在眼里。”
“沈鸢,你不要太放肆!你哪点比得上我,等卫衍发现我的好的时候,就到你被抛弃的时候了!”耶律丹阳高声道。
沈鸢坐在车辕上,对着耶律丹阳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你!”耶律丹阳扬着马鞭就想往沈鸢身上抽,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走到朱雀大街上了,人来人往的,若是真伤了沈鸢,指不定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耶律丹阳红褐色的眼眸瞪着沈鸢,气呼呼的,瞪着瞪着还委屈上了。
等见到皇兄之后,她一定要向皇兄告状,让皇兄来收拾沈鸢!
沈鸢到了如意馆之后,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会儿,直到确定了没有卫卓的人在那儿守着,这才敢跑进去。
沈鸢怎么也想不明白,卫卓抓她做什么?
“沈鸢。”
沈鸢回神,转身便看到江启榆向他走了过来。
“江画师今日不用去顾先生那里请安吗?”江启榆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准时去顾行之那里行礼才对。
对上沈鸢清亮的眼眸,江启榆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有些不寻常的快,但还是冷着脸,道:“师父是陛下的御用画师,今日西凉使臣进宫,设宴比较多,所以师父要在陛下身边随行记录,不会经常在馆内。”
沈鸢点了点头,跟在江启榆身边,随后又听他提起一事,“你……听说王亦的事了吗?”
沈鸢眼底划过一道暗芒,“王亦怎么了?”
“今早听如意馆的人说,王亦昨晚在宫中大吵大闹,还冲撞了柳贵妃,然后被打了五十大板。”
沈鸢一个没忍住,轻笑了一声,道:“他运气还真差。”
她昨晚设下一个小阵,不过是想吓唬吓唬王亦,没想到王亦还能冲撞了柳贵妃。
“王亦欺软怕硬,在宫中不敢逾矩。”江启榆的话音一顿,然后绷着脸看向沈鸢,“是因为你昨日设下的那些吗?”
沈鸢不动声色,笑眼弯弯地道:“昨日?昨日我什么都没做呀。”
沈鸢神情无辜,好似这事真的与她无关一般。
“装得还挺像。”江启榆抬眼,颇为无语地道,“走吧,今日起教你磨墨。”
江启榆带着沈鸢来到如意馆的一处库房,用钥匙开了锁,推开库房的门,浓郁的墨香扑面而来,却并不让人觉得腻。
沈鸢随着江启榆一同踏入库房,库房里立着几排架子,架子上叠放着红木盒,而墨香便是从那些红木盒中散发出来的。
“所谓彩,除却宝石与花草中提取出来的颜色被称之为彩,墨的颜色也能称为彩。”江启榆小心翼翼地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红木盒。
“上一代的宫廷大匠玉先生便擅长水墨画,他最为出名的一幅水墨画便是骏马图。除却精湛的画技外,墨的浓度也控制得近乎完美,所以才能让骏马图那般栩栩如生,成为绝世佳作。”
谈起作画,江启榆眼中尽是痴迷和崇拜。
江启榆说的起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沈鸢复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