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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银凤万万没想到做道士竟然这么无聊,养生,驱魔,耍木剑,没事还摆个八卦阵捉捉孤魂野鬼。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可道非常道每天听着小道们鬼魅般地念着咒语,火银凤双耳都快生出老茧了。
双眼松弛,呼吸平稳,心率也变得缓和
轻狂回头一看,无奈地摇摇头,复又万般宠你地用身体尽量挡住那些依依呀呀的噪音,入住太虚观也半月有余了,凤儿一直迟迟未有动静,除了每晚准时地偷窥人家,偶尔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外,几乎没有任何行动,这不符合她的性子。难道是她怕吓坏了人小道士,所以想多培养培养感情日后再下手。
想到这儿,轻狂心口有些发闷,对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人她都可以如此在意,是不是任何人在她心里都超过自己的位子呢
也罢,谁叫自己傻,而且傻得无可救药,傻得心甘情愿。
夜色开始迷蒙,火银凤依照惯例穿梭在无边的黑夜里。
咦人呢从屋顶的角度探下去,房内黑压压一片,无声无息。不应该啊,正当火银凤准备再深入刺探时,屋内突然发出细微的动静。
一身夜行衣,笨拙地翻出窗口,左探右探,上看下看,蹑手蹑脚地绕过几个屋舍,钻过假山,越过小桥动作极不自然,三步退两步地挪到了后墙。
这厮也忒不专业。火银凤心头冒出一股子怒火,看着那人极度生涩的在夜光下摸索着,越看越着急,简直有辱我梁上君子门的名誉,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那人仰头望了望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再三思考后,又是一阵的左顾右盼,突然眼光狠狠盯住不远处的一块石板,又惊又喜,扑腾几下跑过去。正当火银凤纳闷之时,只见那人蹲下身,使劲地拖着石板往墙角逼近。
亲娘呐,他不会想要用这个番强吧这人也太没有经验了,有点职业素养好不好真是丢死人了
几经周转好不容易搬来了家伙,那人喜不自禁,跳上石凳,扑腾了好几下却发现还是够不着。真是急坏了一边看白戏的火银凤,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告诉他笨蛋够不着就左脚踩着右脚呗
要不要为师帮你一把一个沉重的老声横空出世。
火银凤心里一惊,不好,被发现了
师师傅,您怎么必净慌乱不已,被圣虚老头吓了一跳,半挂在墙身上的人晃晃悠悠地掉了下来,幸好圣虚眼明手快接住了他。
小心肝真是吓死姐姐了。火银凤拍拍胸口舒了口气,还没有好好享用怎么可以缺胳膊少腿呢。
师傅,徒儿知错了。必净也不解释,也不求饶,就这么低着头不言不语。
哎,你呀,让为师说你什么好呢
徒儿不明白,为何师傅总是阻止徒儿去找她,您最了解徒儿了,徒儿只想见她一面,哪怕是一面也好,我只想问她一声,当初为何为何不要我,为何要将我抛弃淡淡的哽咽,有着让人心疼的冲动。
不让你去找,你就不找吗这么多年了,难道为师还不了解你吗为师说什么你都会听从,唯独这件事情你就是不听为师的,这些年了,她要是真心想要见你早就出现了,既然命运安排你们不得相见,你又何必苦苦执着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何必呢圣虚叹了口气,自己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小徒儿,当初随口编造的身世竟让他如此执着,该不该让他知道事实真相呢
徒儿只想见她一面,求师傅成全。扑通一下,跪倒在身前。
尽管为师百般阻止,你还不是翻遍了永宁所有的青楼,但凡所有带香女子,你几乎都找遍了,都这些年过去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已经改名换姓,也或许她早已不在人世了,更或者她已经嫁入他府有了新的家人子女再或者
不师傅,你别说了,这些我都曾想到过,可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必净抽泣起来,从小到大,师傅只告诉过我,我的娘亲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怀上我是一个累赘,无奈之下,只能将刚出生的我丢弃在道观门口,是师傅好心收容我,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做人道理,这些我都懂,都清清楚楚但是,师傅你可知道,徒儿真的好羡慕必空师兄,每回月初会见亲人,徒儿都是形单影只地躲在角落里伤神,他高高兴兴地叫着爹喊着娘亲,徒儿也想要娘徒儿也想被亲人关心,徒儿知道师傅对我好,但是徒儿也想要一个一个可以打我骂我爱我疼我的娘啊仿佛把多年沉积下来的苦闷都一次性发泄出来了,也许是太久没有发泄,也许是从未有人倾听过,必净多年的心里话一股脑全都翻滚出来。
惊了圣虚的同时,也惊了火银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