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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缓缓睁开眼睛,墨海染泪波,悔恨和伤痛啃噬他的心房。
三百年,他究竟欠了她多少算不清,说不尽。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以她血泪为代价换来的,身份是,地位是,就连爱情也是。
当日天劫,他本可以不去度的,可年少自负的他,一定要拗那口气可结果呢他如愿得道成仙,却被梵天珠夺去了有关她的所有记忆,将她孤身一人留在太行山,面对那些贪婪邪恶的妖魔和数之不尽的危险。
蜀山之巅,面对磕拜膝行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梯与他见面的阿静,他竟然说出那样残忍的话,做出那样残忍的事那是深爱他的人啊,那是他们的孩子啊他怎能那样做呢
佛祖悲悯地看著坐下伏地不语的百里,他倾长的身体蜷成一团,因经受巨大的痛苦而剧烈颤抖,悲伤绝望的气息自他身上源源不绝地发出,顷刻间将清灵峰笼罩在一团暗的忧郁之中。
佛祖仰天长叹,悲悯纯善的心因感受到百里的心绪而剧痛这便是,世间至痛吗原来,竟是这般痛不欲生。
轻灵长老看著自己爱徒,摇头叹息,是缘是孽早已注定。
百里,佛祖道你可知神魔大战当日,血魔倾城为何突然顿悟吗
心,痛的窒息。为阿静,为倾城,为那个因他而辗转人间三世受过万千悲苦的痴情女人。
佛祖垂下银白的眸,因为她爱你。
百里一震。
她爱你,比恨更爱。
百里蓦地抬起头,望向三界六道至高无上的佛祖,何意
佛祖不打,缓缓闭上眸你可知,倾城尊号为何是佛魔二字
百里不语,佛祖好似也为想得到他的答案,只继续道佛,善;魔,恶。世间万恶,汇聚一处,为魔,至恶;吸纳至恶,为渡厄不惜魂飞魄散,为至善,佛。
百里的心,渐渐揪起,双眸带著排山倒海的恐惧瞪向金莲宝座上的佛祖,弟、弟子不知佛祖何意
清灵长老不忍地闭上眼。
佛祖手中轻捻一串洁白捻珠,缓缓道:去吧,时候,不多了。说著,轻轻挥手。
百里只觉一股温热清风将他卷起,然後蜀山清灵峰越来越远
你说,你是我夫君,可为何我对你没有印象
男人看著眼前眨著水灵灵大眼,偏著小脑袋,一脸迷茫的人儿,忍不住伸手将她勾进怀里,爱娇的抱紧第八遍了,阿静,一刻锺前你已经问过我了
阿静,皱皱可爱的小鼻子,海蓝色的眼睛淘气地眯起来,用白嫩的脸颊蹭他厚实的膛,可是,人家还是觉得怀疑啊为什麽好端端的从马车上摔下来什麽都记得,就是不记得你了呢确切的是,有关他的姓名、身份、相貌、来历、格。但对他这个人还有是模糊的印象的。而且,两人之间经历的甜蜜也记得清清楚楚总的来说,这记忆失的十分奇怪~
男人翻个白眼,详怒,将她推出怀去好好好,你不相信是吧,那你走吧,去找你相信的人去。
哎哎哎~阿静耍赖地抱住人家狼腰,问问嘛,你干嘛生气说著,用两颗尖尖的小獠牙泄愤一样轻咬他口。
男人轻笑,刮她小鼻子一下,别闹了,到前面市集,咱们找间客栈住下,然後给你煎药。
哈~阿静苦起小脸,还喝啊
男人十分无奈地翻个白眼,阿静娘子,到目前为止,你只喝了一碗药,这个还字用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阿静抿起唇,有吗顿了顿,讨好地勾住他颈子那,梵天相公,可不可以不喝啊
梵天相公,酷酷地勾唇一笑,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可。
啊哟一顿不喝又不会死蓦地捂住嘴,海蓝色的大眼睛眨啊眨地瞪著梵天相公,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不会什麽梵天相公突然勒住马车,温柔的笑,同时轻轻挑起阿静下巴。
阿静死命摇头,她、她绝对没有说那个字。
梵天相公听力极好,阿静娘子,本相公说过的,不许你随随便便说那个字的,记得吗说著,温存又强硬地按下她捂在小嘴儿上的小手,瞪著她紧抿的唇瓣,好气又好笑,说一次,就要受一次惩罚的。
阿静欲哭无泪,她只是开个玩笑嘛。干嘛对这个字这麽敏感
梵天相公才不管她有多冤,将她小胳膊往背後一剪,欺身上前,然後低头,长舌带著诱惑的划过她紧抿的唇线,现在,张开你的小嘴儿,接受惩罚吧
阿静,脸红的像只熟透的苹果,身子骨软成一坨,很没骨气的缓缓启唇。
长舌毫无阻碍地刺进来,带著曼陀罗的香气,挑起她的唇,却不纠缠,旋即放开,然後快速扫过她的上颚,撩拨那敏感之处,惹起她的嘤咛,又恶劣的不再安抚,而是逗弄她小小的獠牙。
她听见他喉间发出闷闷的笑,带著得意和怜惜。
像是喝了陈年桂花酿,晕陶陶的,又香又甜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是哪里呢
唔~腰上的柔柔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阿静不满的睁眼,却看到梵天相公微带不悦的黑眸,里面分明写著你敢走神四个大字。
她马上十分狗腿儿,抬手揪住他的前襟,扭著小身板儿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