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床上传来倾城清浅均匀的呼吸。
百里缓缓睁开眼,脸如火烧,眸光闪烁。
困惑地盯住前方的某个点,一夜未眠。
昨晚那一下还真摔得不轻,今早起来走起路来还钝钝的疼。
这里山路崎岖颠簸,更别提骑驴而行。无法,自知理亏的百里只好坐上白驴,用自己的大腿给倾城做坐垫。
这样,其实是很不合礼数的。
可是谁管他
倾城恶劣的在百里怀中左扭右动,发誓一定要让这只闷骚男显出妖魅本。
怎知,今天百里公子意志及其顽强,本著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亦不动的消极作战方针,眼观鼻鼻观心,面无波澜,心如止水。
直到倾城折腾的筋疲力尽、昏昏欲睡,百里还是一副怀里是朵花、是草、甚至是块硬石头的浅淡模样。
倾城气了,又无处发泄,只好彻底无视百里的人权,揽著他的腰开始呼呼大睡。心想,你不把我当女人是吧那也休想让我将你当男人你个闷骚太监
倾城发现,跟百里在一起,她好像特别容易暴露出自己恶劣的那一面,有时候恶劣的近乎幼稚。
比如现在。
我饿了,要用膳倾城咬著百里袖口,一脸小猫样的娇憨。
百里不动如山,眨眼倾城手里多了一块硬邦邦的面饽饽。
倾城小脸一皱,我想吃
百里不理她,径自拿了饽饽吃起来。
倾城见不得他无视自己,愤愤地从他手里抢过饽饽,本想扔的,但想起这饽饽还是她从牧民那里买来的,便眼珠子一转揣进了怀里,继续用凌厉的眼神胁迫百里给她吃。
百里神色不变,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块,咬一口,唰又被倾城抢进怀里。
百里微微斜眼看她一眼,然後把手伸进背後的包袱里。
倾城绷紧了神经,准备这一次在他拿出饽饽的第一时间就将饽饽截获,绝不给他任何咬一口的机会嗯
可是,百里就那麽微微反剪著手,将手掏进包袱里,迟迟不往外拿。
倾城紧盯著那只手,一刻也不放松警惕
嗯好像不太对。
倾城微微蹩起眉,她灵敏的与野生动物无异的小耳朵动了动,为什麽好似听到饽饽掉渣的声音
眯起眼,快速向百里脸上瞄一眼。
喝这一瞄不要紧,她竟然看到百里这家夥竟然正面不改色地吃著她绝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豆包
豆包他竟然有豆包他竟然有豆包还让她吃了三天的硬饽饽
你倾城咬牙切齿,太狡猾了
百里再次垂眸斜眼看她一眼,然後调转视线,目视前方。
倾城气的呼呼喘气。
目标瞄准他手里的豆包,一个虎扑,啊呜──呜
软中带硬,淡而无味,毫无豆包之香,反而有股子檀香味儿
缓缓张开嘴,垂眸。
雪白的手腕上一圈暗红色的咬痕
而她的终极目标那个圆乎乎的小豆包则安安稳稳地端坐在与那手腕连接的大手里
嗯咬咬唇,倾城突然变得很乖巧。
因为她先前虎扑的原因,现下两人上下交叠成十字状。
所以,她轻悄悄地趴下他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把怀里的三个饽饽拿出来留给自己一个其他的归还原主,然後小旋风一样刮到几步外白驴身後,安安分分吃起自己的饽饽午膳来。
可天知道,她本是食不知味
心扑通扑通跳的要炸开一样,浑身滚烫滚烫,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一定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
可是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她一手去抓豆包,一手去推百里,可是,该死的无意之中推百里的那只手滑了一下,然後抓住了
啊啊啊──
咬住饽饽抱住脑袋使劲摇头,她疯了她疯了她怎麽可以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可想想自己这些天的行为举止,跟他共骑一驴,共饮一水,还时不时的在他身上撒野啊啊啊颜倾城你在做什麽你在做什麽你简直跟那些娃荡妇无甚区别,你太太荡了
可是,呜呜,他的那个好大哦
这边,倾城小旋风过境之後,百里公子还维持著那个被压倒後的姿势,面上仍无多大表情波动,只是一双黑眸愣愣的注视著天空,一手举著豆包,另一手反剪在身下,呼吸微微错乱,心跳严重失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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