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将两个人推向前方,又被安全带死死地拽了回来。
赵玉兰猛地一震,脑门差点撞上方向盘,才清醒了两分,缓缓放开了油门。
汽车安全地通过十字路口,慢慢步入了一条宽敞、少有人烟的大道。
“你……”
赵玉兰刚吐出一个字,喉咙里就像是有个纸团卡住了似的,上不去也下不来,硌在中间十分难受。
宋淮嗯了一声,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路,“我是同性恋。”
赵玉兰张了张口,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预想过很多次,但是演练再多,也没有这一句话给她的打击更甚。
同性恋,以为是闹着好玩的吗?这句话含在她心里,可是怎么都没办法吐出来。
就像是老头说的,孩子需要父母,不管是她还是宋之深,在宋淮童年里造成的缺口已经无法弥补。
大学时候,她也辅修过心理学,明白家庭和父母的因素对孩子的成长有多么重要。
可是宋淮实在是太让父母省心了。
他生下来就不爱哭闹,定时吃奶睡觉,让做好了万全准备的赵玉兰都觉得月子生活有些无聊和枯燥。
他识字快,聪明,家长说过的话他都能记得。从小就对陌生人抱有警惕心,去幼儿园也不需要她们催,有时候夫妻俩忙忘了,没去接孩子,回到家时发现小孩已经按照记忆里的路自己走回来了。
这个儿子太省心,以至于父母心安理得地缺席了他童年的重要位置。
赵玉兰知道自己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约束、或者是替宋淮做决定的义务。
但那并不代表着,她能看着宋淮走到一条狭窄小路里。
更别说人家家大业大,只有一个独子,能愿意放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