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大哥和二姐都出国留学,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小的,赵玉兰一遇到困难也不找爹妈,就只找他这个大两三岁的亲哥。
这习惯从小到大,哪怕赵玉兰在法庭上舌战群儒,辩倒不知道多少律师,这个小毛病一直没变过。
赵玉兰接过杯子,放在手心里捂着,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简单说了两三句,赵玉龙才明白了妹妹发愁的原因。
“他要是不愿意上清北,我也不逼着他。”
赵玉兰轻声说,“但是如果说要上省内的大学……不是我瞧不起省内,虽然也有些好的,但是还是差得太远了。他有那个能力,上什么不好呢?哪怕是直接申请哈佛牛津,想出国念书我都同意。可是……”
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宋淮会突然改变主意,正好哥哥是教育局的局长,而嫂子顾沉梅又是某初中的副校长,对教学这方面有多年的研究,两家又离得近,就干脆上门取经来了。
顾沉梅是女性,早年也当过很长时间的教师,对孩子的心理有一定的研究。
她沉吟着说:“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宋淮这孩子从小就很坚定,宋家一家人都是清华的学子,他小时候就和我说过要以此为目标,不太可能临时起意转变目标,更别说还是降级上学。”
顾沉梅看着她,忽然问:“省内确实没有和他相配的大学,他想留下来,一定是有理由的……是不是舍不得你?”
赵玉兰先是怔了怔,随后无奈地摆了摆手,“怎么可能。我看他心里多半还有些怨我呢。”
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既然不是为了你,那就是为了别人,又或者说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赵玉龙倒是看得开一些,虽然他也觉得有些惋惜,但是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不惋惜就可以完美的。
“说不定他想当警察,或者搞航空,省内也是有比较专业的对口学校,又或者孩子是想学金融,有了比较喜欢的导师……”
他举了几个例子,又问,“你和他沟通过了吗?他怎么说?”
赵玉兰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只说不想去首都了。”
“这不就是理由嘛。”赵玉龙一拍手,“不想去首都了,说不定是觉得污染太重或者空气湿度太低,也可能是他对首都突然没了什么好感……就像我也不喜欢首都,大学直接去了西安。人各有志嘛。”
“……这算什么人各有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