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回手,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声音很轻,好像语气重一点都会把对方弄疼。
“嗯。”宋淮说,“医生说应激反应下疫系统紊乱,导致了灰尘过敏。”
孟习张了张嘴,听得糊里糊涂,“应、应激反应?”
这又是个啥?他只听说过家养的猫咪突然换生活环境的话容易应激,人应激又是什么情况?
孟习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开始百度,宋淮半倚在靠枕上,垂眼看他。
那一点幽幽的光芒照亮了小小的空间,照亮了那张极为认真的脸。
一张认认真真在为他担忧的脸。
宋淮很久之前就发现了,自己失去了辨别情绪的能力。
刚上初中时,赵玉兰要接他回家,舅母笑着对他说留下来多住两天,表哥在沙发上轻轻啧了一声,然后舅母拍了拍表哥的脑袋,站在沙发边,无奈地朝他笑了笑。
宋淮站在门口,怔了怔。
那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离奇的念头。
舅母希望他留下来吗,又或者她其实已经有些厌烦了。那表哥是讨厌他吗,可是如果真的讨厌,为什么在他生日时还会给他送一套霍格沃兹的乐高?
就连接他回家的赵玉兰,是因为想带他回家,还是尽到mǔ_zǐ之间的义务……
他不明白。
就是在那一刻,他好像彻底迷失了。
时隔多年,他在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人脸上,重新读到了纯粹的情绪。
孟习在担心他。
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宋淮忽然笑了笑,看见那人诧异地抬起脸来,抱怨他都生病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