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偏过头,“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我一个文件落在家里了。”
赵玉兰不喜欢麻烦儿子,但是毕竟工作要紧,眼下忙得她头都要痛了,根本□□乏术,“本来应该让小张去拿的,但是今天出门我忘记带钥匙……”
都这样了,宋淮站起来说:“我回去拿,你把文件名发给我,大概二十五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宋淮开始拾东西,一边一边歉意地说:“抱歉,我现在有急事……”
他话没说完,但孟习善意地打了个手势,“你快去吧,不用管我,我给我爸打个电话,马上就回家了。”
宋淮也分不出力管他,只让他到家后给自己报个平安,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孟习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透过玻璃追踪宋淮的背影。蓝白色的校服和温暖的夕阳余晖柔和在一起,匆匆穿过一盆盆绿植,颜色交杂掺糅,最终造化出的成品美得不像话。
他看着宋淮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终于发现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的原因了。
宋淮他——很多时候,都不像个小孩。
他不像是刚十七八岁,会吹牛会打屁、会喜形于色的孩子,反倒像是个洞悉一切的‘大人’。
·
宋淮回到家,熟练地打开一间书房的密码锁,然后按照赵玉兰所说,从书桌第二排最左边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份包裹好的文件袋。
他锁上门,匆匆往外走,还没换下的球鞋经过一间封闭了很久的房间,短暂地停下了两三秒,很快就又抬起了脚步。
从家里到赵玉兰的事务所,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宋淮干脆打了车去,这会儿还没到下班的高峰期,用时紧紧花了十几分钟。
宋淮把文件递给赵玉兰,她甚至都来不及和自己的儿子多说一句谢谢,匆匆地把文件取了出来,立刻和客户针对其中的几处细节讨论了起来。
小张给赵玉兰打完材料,一进门就看见这孩子孤零零地站在一旁,不远处他的母亲和客户讨论得热火朝天,说到关键处,委托人脸红脖子粗,赵玉兰面色强硬,滴水不漏,几个人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一抹影子。
他不禁多了几分心疼,走到宋淮身边低声说:“这个官司赵律师磨了很久了,好不容易有个突破口……”
他说到一半,想想又咽了下去,改问:“你吃饭了吗?我给你买份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