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么久了,少年当然清楚这位娜儿姐的脾性,所以依旧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鼓足了勇气继续摇头道:“不行,娜儿姐,这次是真的不行。。。。。。”
“不行?”金发少女反问一声,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当即放开了少年,同时朝着对方一伸手,笑眯眯地道,“行呀,钱你不帮我垫着可以,那你每天在那写写画画什么呢,快给我看看!”
少年一听这个,眼珠子一下都瞪圆了,额头冷汗直冒,急中生智之下,赶紧道:“别,娜儿姐,我,我其实仔细地想了想,这媳妇儿嘛,其实,其实什么时候都可以娶,对吧,我还年轻,不耽搁,但如果在好朋友需要我的时候我不站出来,那我是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这一次,就让我来付吧。”
得,搞定!
金发少女开心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她岂能不知道这小子每天在写些什么东西,镇武司上下都知道这小子练武最不勤快,但写文章倒是有几分功底,刚巧镇武司缺一个文员,才让这个不过七品入境,还在下三品挣扎的臭小子给混了进来。
这小子呢有个习惯,那就是每天无论干嘛,都会在一个本子上记录自己的见闻和心情,当然了,她为什么知道,那是因为镇武司里那个姓王的王八蛋早就趁着少年熟睡之后偷出来拿给他们全部人看过了,这上面对同僚的抱怨可不少,少年自然害怕被外人给看了去,两权相害取其轻,故而哪怕是今天再当一次冤大头,他也认了。
不过正当少年哆哆嗦嗦准备伸手去怀里掏钱,而金发少女瞅准了机会,准备从他的怀里瞬间抢出那个本子,再好生地敲诈少年一笔,把晚上的饭钱预支一下的时候,她突然又把手给闪电般地收了回来。
她转头望着身边的那一袭白衣,双手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自己嫩白的大腿上,脸上做出一副比刚才贺季真面对自己时都还要谄媚一些的笑容,柔声道:“哎哟,这不是小裴嘛,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白衣胜雪,长剑在侧,身形修长,神色冷峻,毫无疑问,这就属江湖上最具卖相的“白衣剑客”了,再配上此人英俊非凡的容貌,但凡出了门之后,便是行走江湖的女侠们,待字闺中的少女们,甚至于已经嫁做人妇的富家阔太太们共同的美梦。
这不,路边已经有少女捂着半张脸,频频侧目,不停地朝着这边指指点点,然后和身边的女子发出一阵故意加大的娇羞笑声,同时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还在不断地瞥向对方,希望能够引起对方的注意。
只不过包括李轻尘在内的每个人都注意到了,在他的腰间,也同样悬着一块长安镇武司的腰牌,而且打从他一出现,李轻尘便从自己的直觉中推测出这是一位十分强大的武人。
最少四品入境!
若是久居长安的大多都听说过此人,这位白衣剑客姓裴,单名一个旻字,裴氏乃河东大姓,中原传统的世家豪阀之一,在历朝历代,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都属于要被各方势力主动拉拢的一方豪强,无论朝野的影响力都极大,但可惜的是,他并非主家之人,而只是一个继承了裴家姓氏的偏房子弟罢了。
裴旻转过头,朝着一脸笑意真诚的金发少女冷冰冰地嘱咐道:“出来了,代表的就是长安司的脸面,做事情,不要如此没个正经,还有,以后少欺负一些季真!”
无怪此人不解风情,竟然对一位如此美貌的番邦少女都能做出这般不近人情的举动,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裴大人说话做事,一向如此,对别人的要求高,对自己的要求更高,待人接物从不会故意露出什么好脸色来。
哪怕面对的是他们长安司那位武督大人,他也不会露出任何笑脸来。
金发少女一听,脸色顿时一垮,随即有些闷闷不乐地道:“知道了知道了。”
贺季真见状,生怕被殃及池鱼,秋后算账的他,这时候倒是急中生智,赶紧打圆场道:“裴大哥,娜儿姐可没有欺负我,刚才我俩只是逗趣呐。”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再加上这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无非是性子冷淡了些,但不代表他喜欢没事找事,所以裴旻在沉默了数息之后,突然掷出了一个蓝色刺绣的钱袋,撇过头去,看向那边正在明目张胆望着这边情况的李轻尘,面无表情地道:“这些钱你先拿着用,收拾一下,武道会要开始了,这些天跑进来的牛鬼蛇神可不少,咱们有的忙。”
金发少女一看到钱,马上将脸上肃杀的秋雨化为了宜人的春风,瞬间喜笑颜开,抓着对方丢过来的钱袋又掂量了两下之后,她站起身,眼睛都笑得眯成了月牙状,看得旁边年纪轻轻的贺季真眼睛都发直了。
“那就多谢小裴啦!”
说罢,她再度一拍桌子,豪气干云地喊道:“老板!来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