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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山海经密码 > 一卷|3.浴血激战

一卷|3.浴血激战

这,这简直不成体统苍长老愤怒地向陶函商队主车鹰眼大步冲去那两个他原本就不赞成留下人的人此刻又做出骇人听闻的事情了。于公斛宁跟在四长老后面,心中有些惴惴。他并不喜欢有莘不破,但这次令长老愤怒的却是江离。

台侯苍长老侧身说话,虽怒火中烧,礼节未失:那个江离也太不象话了竟然把荒原妖兽,召进了车城他怒冲冲地叙述了事情的始末,却见于公之斯眼光茫然,好像没有在听的模样。

台侯苍长老高声叫了一句。

于公之斯回过神来缓缓道:这件小事先搁着。他顿了顿,待车中诸人定了神,才又缓缓地说道:陶函之海不见了。

当苍长老看见江离驱役妖兽,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震惊。无论是汲岩还是绒虎,显然都不是江离的守护兽,但这两头野性十足的怪物到了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伙子面前,立马变得十分温顺以苍长老数十年的老辣,自然看得出这种温顺不是真正的温顺,而是一种畏服。难道这个少年身上,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马上想到:留这么一个人物在商队,是一个很危险的变数。

但是这一切和陶函之海的丢失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陶函之海不仅仅是于公家族的传家之宝,更是陶函商会的镇会至宝,甚至算得上陶函国的镇国之宝。它是陶函的象征,也是陶函商队上下的精神维系物。只要陶函之海还在,就算整个商队都被抢光了,亏光了,丢光了,我们还是可以东山再起。这件至宝自有它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但对陶函商队的决策层来说,更重要的显然是它对商队上下的凝聚力。

这件事情不能让第七个人知道。这是四大长老的第一个共识。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四老也没法估计商队会产生什么样的动荡

要马上彻查,尽量在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找回陶函之海。这是四大长老的第二个共识。

剩下的,就是如何行动。

车城布开,外人难入,既是丢失不久,那一定是内鬼。陶函之海无疑是紫蟗怪札蠃最大的目标之一,但连他也讨不了好去,可见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内部动手。

但肯定不是内部人偷的。因为陶函商队的成员,甚至陶函国的国民,对陶函之海都有一种顶礼膜拜式的情结,而于公之斯一家则是他们不可替换的守护神。对他们来讲,陶函之海属于于公家族,这层关系和陶函之海本身一样神圣。

但外人要混进商队也不大可能。陶函商队是自上而下的子弟兵,成分极为纯粹,从六使者到车长、御者、甲士、箭手,从小到大,从大到老,几乎都是四长老看着长大的。他们不但是同伴,更是亲人。外人想要混进来,决无可能。

于是,窃贼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早说过,这两人不能留在商队之中苍长老大声道

汲岩已经给有莘不破换了七次水。第一次时,有莘觉得十分爽。第二次时,也还觉得舒服。第三次他开始在叶缸中放声高歌尽管江离屡次打断他:别鬼叫了然后他准备起来,谁知道江离又强迫他洗第四次。到了第五次,连屈服在江离yín威之下的绒虎也有些不耐烦了,毛茸茸的触角在有莘不破身上乱蹭,被发恼的有莘一拳打了一个跟头。到了第六次,有莘几乎是把自己当作一个被江离扯住了线的木偶,任由摆布了。我干嘛要听这小子的话他想着,觉得十分奇怪。当第七次地底温泉当头浇下,连原本一脸艳羡的阿三也换上了一脸的同情。

两位,家父有请。

好啊有莘跳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过这个于公之斯的儿子。这小子来得真是时候。他如释重负地跨出叶缸,急急忙忙穿上早已在寒风中晾干了的衣服。他并没有注意到于公斛宁正在打量着他,也没有发现于公斛宁的吃惊。因为有莘不破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难道这傍晚那场大斗,他竟没有受过一点伤那么多血,全是别人的

今天请两位来,苍长老说,是因为敝商会丢了一点东西。

有莘不破皱眉。苍长老的话很直接,神情也很直接。他甩了甩手,问于公之斯:你看我像偷东西的人吗

于公之斯微微一笑。苍长老喝道:若是寻常东西,那就罢了,但是

江离接口道:但是若是陶函之海,那又另当别论。

苍长老面露喜色,随即转为怒色:是你拿了。

江离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久闻其名,没见过。

苍长老怒道:那你怎么知道是陶函之海丢了。他冷笑了一声说:自从丢失到现在,本来只有六人知晓。说着望了一眼于公斛宁,于公斛宁马上说:孩儿并未露出半句口风。

苍长老冷笑:除了那个窃贼,这件事没有第七个人知道。你这是不打自招

江离淡淡道:我猜的。

这有什么难猜。虽然于公台侯不说话,但我看他神色之间,对我们两人总算瞧得起。若不是紧要事物,断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就算是你们怀疑,他也一定加以排解。陶函边鄙小国,除了陶函之海,又哪有什么紧要事物

四长老听他词气中略带不屑,均各大怒。于公之斯眼中却颇有赞许之意。

自从遇上你们之后,先是撞上紫蟗怪,后是陶函之海失窃,可谓祸事不断。苍长老咆哮道:这两人就算不是窃贼,也是祸胎

于公之斯沉吟了一会,说道:我看札蠃的来路,再计算一下他出现的时间,只怕

四长老齐声问:只怕怎样

只怕如果我们按照原来的路线出荒原,正好掉进他们的埋伏。

四长老一齐变色。

所以,我们绕道三十里,虽是我一时心动救人,却反而让我们躲过了一场大难。

一阵沉默后,苍长老道:但紫蟗怪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路线说了这句话以后,连他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商队行走的路线,向来只有于公之斯和四长老知晓,难道内奸竟然出在这商队最核心的五人当中会是谁这个念头刚刚起来,马上被自己扑灭。四大长老风雨同舟数十年,亲如骨肉,如果相互之间也要怀疑,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

路线的事情,以后再说。于公之斯看着两个客人,温言道:但两位却不宜再留在我们商队,请恕我逐客了。

四长老听说要放人,无不扬眉,但台侯话已出口,一时却不便驳劝。

有莘不破却忽然说:我不走。

要是天下太平,我决不会在你们这死皮赖脸,但现在既然身处嫌疑,便不能走了。至少也要等抓住了那个小偷再说。

于公之斯转头问江离:你呢

江离看了看有莘不破,有莘不破抢着说:你当然也不走,是不是

江离板起脸来,说:谁说我不走有莘一愣,江离又说:我想走的,可惜又害怕。

有莘不破问:怕什么

我怕走出十丈开外,嗖的一箭射来,登时呜乎哀哉。

众人愕然,唯独于公之斯放声大笑。江离道:明人不说暗话,台侯,你虽然猜想陶函之海不是我们偷的,但还是要试我们一试。刚才逐客的事情,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对吧。

于公之斯微笑道:试探没错,不过对手是你的话,一箭也未必奏效。

谢了,江离说,话说回来,于公箭术,天下驰名,我枉自在此处作客,又曾共临大敌,却至今没有见识到一箭落日的神技,未免有撼。

于公之斯道:你想试试

江离吐了吐舌头说:我胆子小,算了吧。等抓到小偷,你再演给我看。只是未免等的让人心慌。

于公之斯笑了笑,说:等倒不必。忽然长身而起,走出车外。众人随后下车。这时东方已白,诸使者、车长、御者均已备好车马,只待台侯下令出发。

于公之斯叹了一口气,说落日落日,江湖传言罢了。真有这般大力量的人,定要遭鬼神所忌。

手一反,已多了一张弓。他的整个人也突然因为这张弓而凌厉起来,搭箭,拉弦,箭对准了苍穹顶心,与地面垂直。凌厉有如风雷,流畅恰似流水,虽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动作,却已看得江离心旷神怡。江离正暗中赞叹,陡然间一声破空之响疾刺耳膜,声音凄厉,惊跑了栖息的寒鸦,吓走了汲岩与绒虎。再看时,于公之斯手中的箭早已不见了。他挥了挥手,于公斛宁传下令去,片刻间,车队由圆变直,重新踏上旅途。

车马过尽,于公之斯射出去的箭犹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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