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次险些摔跤的顾宜乐委委屈屈:“还是要学的,难道您忍心看着一颗音乐界的新星陨落吗?”
“落,赶紧给我落,别落我们家屋顶上就行。”
mǔ_zǐ俩的每日斗嘴以顾宜乐一屁股坐在管梦青身旁并抓起一把瓜子告一段落。
排排坐嗑瓜子,管梦青对儿子晚归很是不满,挑着眉梢问:“帅哥从哪儿来啊?”
顾宜乐:“从东土大唐来。”
管梦青翻白眼:“哟,皈依佛门了,难怪乐不思蜀,连家都不回。”
顾宜乐叹气:“您少把我往盘丝洞里扔,这个家还是能回的。”
“什么叫盘丝洞?”管梦青不服,“妈给你介绍的对象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业界翘楚?”
“是是是,上回那个确实业务能力出众,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给我推荐保险,还是养老型的,说我二十一了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未雨绸缪了。”
“上回你王姨远房亲戚家的那个企业高管,不也挺好?”
“挺好的,吃饭戴手套比我们搞音乐的都讲究,摘下一看,十根手指荧光粉,整个一芭比娃娃。”
“那再上回那个大学教授……”
“别提了,看着挺正经一人,吃完饭他蹲下系鞋带,好家伙露出一截蕾丝内裤边,我跟他是不是还得比比谁更艳压群芳?”
“那必须是我儿子!”顾宜乐的亲爹顾东捧着果盘从厨房里出来,管他前因后果先搭上话,“怎么的,又来新人给我儿祸祸了?”
每逢此刻,顾宜乐就不禁为父母的开明感到头疼。
自他向父母坦白性取向并得到理解以来,这种介绍对象的事就隔三岔五在家中上演。用管梦青的话说就是:“这年头好男人少,同理可知好gay更少,再不抓紧就没的挑了。”
因此顾宜乐年纪轻轻就辗转于各个相亲场之间,明明风华正茂却被视为一块滞销的五花肉,再多相几次,就快变成风干的腊肉了。
他做了个“stop”的手势,抓了把瓜子起身要走:“给谁祸祸也别给我,消受不起。”
“这回这个不一样,真不一样!”管梦青伸腿拦住顾宜乐,“信妈妈的,错过这个肯定抱憾终身!”
因为好奇她这回打算怎么吹,顾宜乐留步,洗耳恭听。
不出所料,管梦青女士约用时二十分钟讲述前情,仅用三分钟介绍对方情况。
简言之就是——她在首都老家的时候有个关系很好的闺蜜,两人在少女时期曾因性别相同不能永结同心而痛心疾首,并许下心愿让将来的后代共结连理,如今时机成熟,孩子们也到年纪了,兑现承诺便势在必行。
顾宜乐听完觉得荒唐:“不是,你俩怎么知道将来生的娃一定能凑成对?”
“先是她生了个儿子,然后我又生了你,本来以为没戏了,谁想峰回路转,继你出柜之后他也跟家里出柜了。”
顾爸一拍大腿:“这可不就巧了吗?”
管梦青捧哏:“这简直就是命运的安排!”
是不是命运顾宜乐不知道,反正相亲什么的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谱。
最离谱的是由于对方在国外尚未完成学业,本次相亲竟然不是找个餐厅见面顺便解决温饱问题,而是先加微信联络感情。
这仿佛网络诈骗的套路令顾宜乐直呼无语,心想这也太尼玛扯淡了。
不过鉴于管梦青做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难搞程度,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洗完澡,顾宜乐举着手机站在客厅正中,浮夸地叉腰:“哎呀到现在都没加我,八成是没戏了……妈我看你还是把那闺蜜拉黑吧,她耍你呢!”
“胡说!”隔着一扇门,管梦青的嗓门依旧嘹亮,“人家在y国有时差,这个点在上课呢,以为都跟你一样闲着没事干天天捧个手机?”
推托不成反挨骂的顾宜乐心里苦,回自己房间立马掏出琴拉了半小时音阶。
拉完时间刚过八点半,还没到扰民的时候,顾宜乐打开乐团下次公演的协奏曲的乐谱,打算把一提的部分练练,争取下次往前排坐。
谱子刚打开摆好,手机叮咚一响。
歪头凑过去一看,新的朋友。
想着八小时时差,相亲对象上完课怎么也到首都时间的半夜了,这位顶着中老年风景画头像来加他的必然是那琴童的家长了!
中午给延长了半小时课,当面跟孩子爹说好了按标准加课时,留下微信号就等着那边打钱,他好凑凑把垂涎好久的电提琴买了。
顾宜乐来了劲,把琴放好,拖鞋一蹬跳上床,急不可待地点了通过验证。
正组织语言准备跟老板打个招呼,对方先说话了。
liang:【您好,我叫梁栋,痴长您1岁。】
愉快摇晃的双腿停在空中,趴着的顾宜乐:?
少打一个0?
况且商业往来而已,用得着自报家门吗?
不过语气倒是挺贴脸的,本着互相尊重的原则,顾宜乐没好意思纠正,客气回应:【您好您好[/握手]】
然后对方发来一个[/微笑]。
顾宜乐回复[/龇牙]。
那边回了个[/愉快]。
顾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