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太太不只头疼,心口也是疼。“明哲,帮我瞒过明玄,就说找到了晚玲,送她回奉天了。”
明哲摇摇头,“大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瞒得过。”
席太太忽的想到什么,抓住明哲的胳膊,“你说,晚玲会不会遇到了歹人,已经被害了?”
明哲有些哽咽,他也不能确定,只能安慰着说,“不会的,晚玲虽然迷糊,可她不傻,机灵着呢。”
宫本意树出去后便没有再回来,晚玲看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她往窗外看,外面一片漆黑,灯火全无,她有些担心,打开房门问外面的警卫。
“宫本,宫本先生还回来吗?”
警卫一脸茫然地看她,似乎没有明白她讲的话。
他们不懂汉语的,晚玲这才意识到日文的重要性,她想了半天日文怎么讲,跑回房间翻看中日字典,终于磕磕巴巴用日文问起。
“宫本先生今晚还回来吗?”
警卫摇头,礼貌地答复,“请小姐回屋休息。”
晚玲想去外面的路口查看,往外才走出几步,便被警卫的手臂拦住,“请小姐回屋休息。”
晚玲回去却是睡意全无,便去和也的房间看和也是否睡的香甜,帮他掖好被角。她再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过了凌晨。客厅的茶几上有报纸,她随意拿来打发时间。
[叶章因病去世,浦江码头易主。]
晚玲被这条新闻吓了一跳,手中的报纸飘落在地。
他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她就呆呆坐在沙发上,下意识啃起手指甲,念起了这个强迫她,又对她好的老男人,对,还有她失去的孩子。
嘀嗒嘀嗒的钟表声不知走了多久,她沉沉睡在了沙发上。迷迷糊糊像是有人将她抱了起来,“表哥…”她的手揪住了那人胸口的衣衫。
第二天一早,席家所有人围坐在餐桌上,沉微在给明玄剥水煮蛋,“不用了,你吃。”明玄冲着沉微柔声细语,和恩爱的夫妻别无二样。只是有意无意,明玄总喜欢偏过头,去看客厅角落那株已经开败的山茶花枝。
“席太太,席太太…”李妈突然慌慌张张跑来,“外面来了许多人,像是巡捕房的,堵在门口。”
“什么?”席太太手中的碗筷掉落在地。
明玄徒手推动轮椅,往窗口看去。席宅前院的铁闸门外果然许多身穿制服的人。
明哲扒开窗帘细看,“警局的制服是蓝色,他们身穿黄色,应该是军中的人。”
自从席明诚去世,席太太便是这席家的一家之主,承担所有的大小事。
“我去看看。”
席太太出去,走近了,才看清楚,外面来的果真是jūn_duì的士兵,黄色的军装背后还背着一杆杆长枪。
“请问各位军爷,有什么事?”
这时,有个面熟的男人走到席太太面前,开口叫道,“姨妈。”
“你是…”席太太迟疑片刻,认他出来,“晚风?”
“是。”陈晚风笑笑,“姨妈,好久不见。”
席太太跟着陪笑,可是不明他和这些士兵要做什么。
“抓起来!”晚风调高声音,对他的手下突然下了这意外的命令。
“是。”
席太太见有人来捉她,吓得大惊失色,“晚风,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是你的姨妈啊。”
陈晚风没有和席太太解释,反而带着兵继续往席公馆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