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太太拿起保温饭盒,“粥还是热的,喝点,喝了就告诉你。”
明玄乖乖听话,张嘴一口口吃下母亲喂过来的勺勺白粥。
“她握着你的手说啊,说不嫁人了,以后只守着你。”
“妈你骗我。”
“真的。”席太太坚定地点头,“前几天晚玲睡在我那儿,我问她,你是喜欢那个未婚夫呢还是喜欢表哥?她趴在我身上哭到失眠。”
“妈…”
“嗯?”
明玄忽地决定,“我想和沈微离婚。”
“好。”
经过明玄闹得这么一遭,席太太大彻大悟,孩子,财产,什么都不如自己儿子的命重要。
“妈支持你,沈微的孩子掉了,离婚对你们都好。”
席太太安慰他,又一勺一勺喂自己儿子喝粥,动作很轻,满眼的关爱。
“孩子没了?”明玄感慨起来,“我对不起她。”
“明玄,你就是太善良了,补血药方送她了,孩子也不是你的,我们席家哪里对不起她?”
“妈,你知道…”
“真漂亮,是个男孩。”护士把哭得洪亮的婴孩抱給宫本意树,“小心,要这样抱,托着他的头。”
他做爸爸了,内心说不出的喜悦,不知怎么表达,低头直亲吻婴孩的额头。
“穗子,你辛苦了。”
生产过后的宫本太太疲力尽地躺在病床,望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再苦再累也觉得幸福。她见婴孩啼哭不止,挣扎着坐起来,“宝宝是不是饿了,来,給我。”
“你再休息会儿。”
“我不累。”
宫本意树轻轻扣住穗子的手,“你跟着我从日本到东北,再到上海,东奔西走的,跟我吃苦,要不,我们回去吧。”
“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穗子满脸幸福,看怀抱里吃得正欢的宝宝,“我只是害怕,害怕有人会夺走我们的孩子。”
意树沉默了,穗子说的没错,他若回家,回去找他的父亲,不止是孩子,恐怕自己想做个好人都不能够了。
“那我们不回去,我再找份日语家教的工作。”
明玄回家的时候,快午夜了。
晚玲听见前院电铃响起,就跑去窗前看,果真,有黑色的小汽车进来。她激动地跳着脚,从二楼蹦到门厅,看周然抱着脸容渐复血色的表哥进来。然后小心翼翼趴在明玄的卧房门口偷看,不敢进去。
席太太刚好去厨房端猪骨汤,见她害羞那样,“进来啊,想看就看,大大方方的。”
“姨妈。”
“快进来,姨妈累了,你去喂給明玄喝。”
在医院里,晚玲趴在他床边讲过那么多的肉麻话,现在倒是矜持了。
“话说开了,就都好了。”
席太太扶着晚玲坐在明玄床边,把骨汤递到她手上,打了个哈欠。
“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门咣当一下,把晚玲吓得碗颤巍了下,汤汁差点溢出。
“我不饿。”明玄先开了口,“别端着了,怪烫的。”
他见晚玲呆呆傻傻,从她手里轻轻拿开汤碗,放在一旁的桌上。
好半天,她就看着他,只是想好好的看他,她说不上自己到底喜欢他哪里,他娶了别人,对她冷淡,还是个残废。可就是止不住地想他,就算看到了,心口依旧在想,越想越深。
“表哥。”她呼叫他。
“嗯?”
“以后不要吓我了,你若不在了,我也不想活。”
明玄的手指就挨着她的手,他想去握,与她十指相扣,可怕她不愿,上一个他的记忆力片段是她推开了他的手,和他说,[对,对不起。]
“别说傻话,我好好的。”
他见她眼睛红肿,还想抬手帮她拭去忧伤。
“我不嫁人了,这辈子,我就在席家,守着你。”
晚玲把手主动覆在他的手面上,他暖了许多,没有从前那么凉了。
“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