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眼睛里带着些自嘲之意,声音中满满都是沙哑。
“我没本事替他父亲洗刷冤名,我也不敢拿着整个宣平侯府去冒险。”
“那些人颠倒黑白,让苏宣民蒙冤,却能让皇上都为之退让,又怎么能是她一个失了庇护,单凭着那点骨子里逞凶斗狠的孩子便能对付得了的。”
“我自认我自己不擅长勾心斗角,也算不过那些尔虞我诈,我看不明白皇上用意,却也知道此事若是继续插手动辄便是覆灭之祸。”
“皇上有意平息此事,我又怎敢告诉她这些?”
谢青珩深吸口气:“那您对陈氏……”
如果真的照谢渊所说,他和苏宣民当时同面生死,是有一些情谊在的,至少那数日相处,还有苏宣民的所作所为,单凭谢渊刚才回忆当初事情的神情便能看的出来,他对苏宣民是心存敬佩的。
可是他却又娶了陈氏……
谢渊紧抿着嘴角,脸色有瞬间难堪,却依旧还是说道:“就当我为色所迷。”
谢青珩:“……”
子不言父之过,哪怕他此时心中有再多的话,谢青珩都强咽了回去,最终只是提起了别的:“苏宣民当初出城去找的那些粮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谢渊摇摇头:“不知道,我当时忙着整理军中,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他没有告诉我,但是算行程的话,他三日之内来回荆州,不可能走的太远。”
谢青珩皱了皱眉。
苏宣民在荆南乱时弃城而逃的事情,谢渊能够替他作证。
他唯一遭人诟病且为铁证的,就是他突然带回荆州去的那些粮食。
只要找到那些粮食的出处,未必不能替他洗刷冤情。
谢渊似乎看出了谢青珩的想法,对着他说道:“之前皇上不愿意让人追查此事,可是如今祁文府既然插手,还跟南元山扯上了关系,此事恐怕早晚也会被翻出来。”
“苏阮的性子我实在捉摸不透,她想替她父亲翻案情有可原,但是青珩,这件事情你不准贸然去插手。”
“你如今还未入仕,只不过是个国子监的监生而已,一介白身贸然去插手朝中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出滔天大祸。这一次替太子甄选伴读的事情你若是能避了过去,来年开春之后春闱你便能入考。”
谢渊神色认真道:
“你好生顾着你的学业,至于苏宣民的事情……”
他顿了顿:
“我会去找祁文府。”
谢青珩猛的睁大了眼:“父亲,您……”
你不是不想掺合此事,也不愿让宣平侯府涉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