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恰好拎着油漆桶路过,看到这一幕不由地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着吧……再厉害的反派又怎样,反正到头来,谁都逃不脱院长的魔爪!
由迦可汗敏锐地捕捉到身后投来的目光,猛地转身,一眼便看到提着桶的卢瑟,对自己露出“对,我就是看戏,你又奈我何”的表情,根本就是仗着五十五年的合约,无法无天了。
由迦可汗赤着眼咬牙片刻,伸手扶住还在喋喋不休的小院长的肩,慢慢把人转过来:“看,院长。”
由迦可汗冲着卢瑟狰狞一笑,附在小院长耳边:“那不是小卢吗,他头发怎么乱七八糟的,院长你帮他梳梳吧。”
卢瑟:“……”
你……反派何苦难为反派……!
卢瑟差点扔了桶就要跑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刺穿下班后渐渐安静下来的疗养院,但他林如听催命:“又来了,又来了!”
付不起医疗的人!
卢瑟却是如蒙大赦:“院长!急诊!”
“来了来了,呜!”但他林悲伤地跑向急诊室,卢瑟和由迦可汗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身为疗养院一员,非常有义务去探望一下这个倒霉蛋,不是,这个可怜的病人,当即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情况不算太糟,就是掉进王水里被腐蚀得差不多了。送塑身室重做个身体吧!”鬼医生已经在急诊室下诊断了,两个鬼护士抬起担架就往五楼飘。
但他林跟在后面探头探脑:“王水不是透明的吗,这……怎么又是白又是绿又是红的……”
这配色,怎么听起来那么让人不安呢?但他林在心里嘀咕。
…………
杰基曾想过,如果上帝是仁慈的,为何要让他这样正直的人经受苦难,难道他行正义之事的回报,就是摔入满是酸性化学物品的大桶,变成一个有着惨白面孔,绿发绿眼,脸上永远只能带着大到诡异的笑容的怪物?
他或许能够不相信上帝,但他却不能不相信正义,即便遭逢一切苦难,他的正义感也从未因此而扭曲,他坚定地披上鲜艳的衣服,戴上软帽,将自己的天赋用以打击罪犯,而允许他说一句自得的话,他觉得自己迄今为止做的还不错。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上帝还要让他再重复同样的苦难两次,仿佛不把他摧折,就不愿放过他?
视线彻底模糊之前,他听见有马蹄声踩溅着积水哒哒而来的声音,马儿的响鼻如同将要载他下地狱或是上天堂的前奏曲。粼粼的水面上倒映出银白的光芒,像是有匹好奇的幽灵马正探着头打量他,那些垂落下的银色丝线便是它的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