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随难以理解:“你见到兔子也要吐?”祝燕隐立刻反驳:“我没吐。”“你抖了。”“……抖又不是吐。”厉随“嗤”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嗤他嘴硬,还是嗤他胆小,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内容。正说着话呢,又一条蛇“嘶嘶嘶”地游了过去,娇生惯养的江南阔少实在受不了这多重刺激,便细弱地问:“我们为什么要进密林,是要破阵?”厉随答:“是。”“你知道是什么阵法了?”“不知道。”祝燕隐明显一顿,是是是吗。
厉随瞥了一眼欲言又止,头转过来又拧回去的雪白一蓬,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耐心,竟然愿意多解释一句:“我带你去毁了这个迷阵。”祝燕隐惊呆了,原来还有这种答题思路?
旁人是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厉宫主是山不就我,我就毁天灭地再顺便毁了山。
由此可见,魔头的名号确实不是白担的。至少在亲眼见过赤天之前,祝二公子觉得,江湖中已经没有谁能比厉随更像话本里脚踩血海红莲,每回出场都要闹得天下大乱那种超级大反派了!
厉随问:“你在想什么?”祝燕隐迅速抹去脑海中那个正在“桀桀桀”杀人的黑衣大魔头,无辜得十分虚假:“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想。”厉随冷哼,哼完还是不爽,于是再度伸手扯住他的脸。这种事可能也是一回生二回熟,至少祝燕隐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他“唔唔唔”地象征性抗议了一下,就继续任由魔头捏圆捏扁,像一块雪白的南方糕团。
走了没两步,踢雪乌骓突然停下脚步,有些急躁地踱了几下。
厉随松开手,重新环住他的腰,命令:“闭眼睛。”祝燕隐悄声问:“阵门?”厉随道:“有人。”祝燕隐的心重新悬到嗓子眼,能隐藏在这腐败山林里的,除了杀手可能就只有鬼了,两者都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好玩意,他不想留下心理阴影,又想起昔日虎啸峡的一剑十个头……好的我马上就闭眼睛!
踢雪乌骓站定在了原地。
这里的空间相对开阔,空气中的雾气也要淡上许多,几束天光穿透树冠,轻扫在林间枯梢。厉随凝神听了一阵,眉心不易觉察地一跳,将半出鞘的湘君剑又合回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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