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喉头哽塞,只能频频点头。
    达炽热的目光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脸,直起身拉起马缰,对大家一挥手,率先放马奔去。
    一阵急风暴雨似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山谷回响了很久很久方才平息,而云儿仍然为他们之间那神奇的缘分激动不已。
    达率军走了,烟翠谷霎时安静了许多。
    云儿每天花很多的时间在药房里制作药丸,或者陪爷爷整理书房。
    郭氏家族有许多藏书都是珍本,数十年来一直无人整理,大都堆放在书房里。有的书因太久没人动过,都长虫了,书页也偶有破损,郭老爷多次想整理都心有余而力不是,现在有了墨不弱的云儿帮忙,他总算可以一偿夙愿了。
    半个月后,烟翠山庄接到达派人送回来的第一封信和一批伤员。
    信是写给云儿的,只有短短几个字:「云儿,救活他们每一个人,辛苦了!」
    看着不带一丝柔情的信,云儿心里有点失望,但她还是马上检查那些伤者,并随即理解达写得如此简单又如此慎重的原因:这些伤患有几个伤势十分严重,显见他们在前方的战事十分艰苦。
    虽然打败了金兵,但宋军伤亡也很惨重。郭家军虽无人死亡,但重伤者达二十多人,轻伤者数百人。云儿为他们准备的药救治了不少伤者,但对重伤者仍作用不大。
    目前大战虽没有了,但零星的战役仍不断发生,因此达他们还不能回来。为了保住这些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兄弟们生命,达不惜派出精兵,用马车将他们护送回烟翠谷,因为他相信云儿一定能救活他们!
    听了士兵们的叙述,云儿为自己最初读信时的失望感到羞愧,暗暗谴责自己在这种时候还只想到儿女私情。
    以后几天,她全神贯注在救治伤患上,再也无暇去想别的。
    这次因为伤者多,云儿将阿春嫂及其他略微懂点医理常识的妇女都组织起来,让大家帮忙熬药、喂药、包扎及换药,而她自己则彻夜不眠地守候着伤势最重的那几个伤患。
    爷爷则张罗了各种补给,让那几个护送伤者回来的士兵带着归队。
    云儿没空写信,就将自己身上自幼佩戴的丝绣香囊请他们带去给达,希望那里头的平安符能带给他平安。
    半个月后,烟翠谷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翠绿的山谷终于尽染霜雪,一片银装素裹。这些日对云儿来说是忙碌而劳累的,她几乎没有好好睡过觉,吃过饭。短短十几天,她显得更加瘦削纤细,但她的精神状态很好,总是笑脸迎人,不断地安抚着伤者和他们的家人。
    看着那些曾经濒临死亡的伤患渐渐康复,她感到十分开心,觉得自己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因为她没有辜负达的希望,她救活了他们每一个人!
    还是心疼她的郭老爷坚决要云儿去休息,不准任何人打扰她。
    阿春嫂替云儿准备了洗澡水,躺在温暖的水,她才真正感到疲惫,于是洗完澡的她累得只穿件亵衣就钻进棉被沉沉睡去了。
    睡梦她梦见了达。他正向她走来,英俊的脸上挂着他每次捉弄她时都有的坏坏微笑,眼睛里充满了热情与渴望。
    他张开了双臂等着她,她的心在飞扬,她想大声喊他,可是却喊不出来,于是她向他奔去,却在要投到他怀抱时,失去了他的影。她失望地四处张望,天地间一片苍茫,没有半个人,更没有达!
    她大声喊,却出不了声,她想追他,却觉得手脚被拦住动不了。
    她被遗弃了,被所有人遗弃了!她浑身冰凉,彷佛被人投进了冰窖,她的肩膀传来一阵阵疼痛,随即被一个粗鲁的咒骂声和更加剧烈的疼痛将她从无边无际的沮丧和悲伤唤醒。
    「哼!睡死猪,大白天居然睡得这么死!」云儿张开眼睛,眼前竟是余秋嫣那张美丽却充满恨意的脸,而她的手正用力地掐着自己。
    「-怎么在我的房间里?」云儿困惑地问,思绪还未完全从梦境清醒。
    「起来!」那粗鲁残暴的女人死劲地吼,下手更重了。
    云儿晃动肩膀欲挣脱她的箝制,相信自己的肩膀一定被她掐青了。
    「余小姐,老爷要-出去!」门被推开,阿春嫂进来,看到云儿裸露在外的肩膀红肿一片,立即赶过来抓住余秋嫣的手,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到一边。说:「-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少夫人?!」
    「什么少夫人?哼,-也不用费力气赶我,她不走,我是不会出去的!」余秋嫣恼怒地看看阿春,又对床上的云儿喊道:「快起来!我有话要对-说!」
    「-到底要干嘛?」云儿的脾气终于被她的蛮横激起,她推开被坐起来大声地问。
    身上传来一阵寒意,她低头看,发现自己只着亵衣,才想起洗完澡后自己累得直接钻进了被,于是赶紧接过阿春递给她的衣服穿上。
    余秋嫣瞥见她的体态,不由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地想如果自己也有她那的,纤细的腰,白嫩无瑕的的话,达又怎么会逃得掉呢?
    在暗暗叹息的同时,她更加嫉恨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半路杀出来,她的计画说不定已经实现了,也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
    「喂,-到底要说什么?」云儿穿好衣服后,一边梳头,一边问她。
    余秋嫣隐藏起恨意,说:「郭老爷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得当着他的面说。」
    说完,她一把拉着云儿的手,拖着她走出房门。
    「放手!」云儿可不愿意被她那么毫不尊严地拖着走,于是用力甩开她。
    这次余秋嫣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云儿随地来到正厅,看到爷爷正面色不悦地怞着烟。一看到她们进来,就很不高兴地对余秋嫣说:「云儿十几日没有好好睡一觉,刚去睡会儿,就被-闹醒,-实在太过分了!」
    没想到爷爷的怒气和威严这次对一向怕他的余秋嫣失去了作用。
    只见她扑到爷爷身旁,抱着他的胳膊嗲声一笑。「哎唷,爷爷,您知道人家现在是非常时期嘛,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
    「行啦,-想说什么就说吧。」郭老爷陰沉着脸将她的手甩开,招手要云儿坐在他身边。「来,云儿,过来坐爷爷这儿。」
    云儿不明究里地在爷爷身边坐下。
    余秋嫣也不计较郭老爷厚此薄彼的做法,反而乖巧地坐在云儿对面,将手抬起放在她们之间的红木几上,说:「-是个医者,那-先帮我把把脉吧!」
    「-胡闹什么?」爷爷生气地瞪她。
    余秋嫣理直气壮地说:「你们不是都夸她医术了得吗?而且只有她的诊断你们才会信,那我就要地帮我看看,为什么不行?」
    「云儿,-不用听她使唤。」
    「不行,我今天就是要她替我把脉。」余秋嫣坚持道。
    爷爷无言地瞪着她,眼里有一种令云儿难过的无奈和挫败。
    云儿看看他们两人怪异的表情,安静地说:「爷爷,就让我替她把脉吧。」
    爷爷叹了口气,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云儿将手搭在余秋嫣的腕脉上,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所有的想法。
    不一会儿,那两扇睫毛掀开,清亮的黑瞳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收回手说:「好了,余姑娘想要我怎么做?」
    余秋嫣拉好袖急切地说:「说出来,将-的结论说出来就行!」
    云儿不解地看了爷爷一眼,见他依然低垂着头,便平静地说:「-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听到她的宣布,余秋嫣得意地笑了,而爷爷的头垂得更低了。
    云儿看着她得意的笑容,心想:这个女人真奇怪,未婚先孕却不知羞,反而像得了天大的喜讯般。
    彷佛看出了她的疑惑,余秋嫣拉平袖道:「-知道这孩是谁的吗?」
    云儿虽不明白她此间何意,但出于对这个女人的不信任,她依然小心地说:「这与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因为只要-愿意,我们就要共侍一夫呢!」
    余秋嫣的话如沾了冰的鞭怞在云儿的心上,但她不愿意相信。
    「-胡说八道!」她厉斥一声站了起来,
    余秋嫣站起来,得意而陰险地笑着说:「我有胡说吗?-可以算算日,想想看两、三个月前我一直是和谁在一起?」
    云儿的心沉入了冰湖,不用算也知道,那时她正是与达的jūn_duì在一起,而除了达,她不可能跟别的男人!
    「所以-看,我们就要做姊妹了。」余秋嫣虚假的笑声令云儿恶心欲呕。
    「爷爷?」云儿无助地看着爷爷。
    郭老爷抬起皓白的头,迟疑的看看一脸得色的余秋嫣,对云儿说:「云儿,爷爷知道委屈-了,可是爷爷不能不顾郭家的血脉……-、-能不能接受这个孩和秋嫣呢?」
    爷爷眼里的歉疚、痛苦和愤慨都不及他眼里那簇无奈与渴望的泪花更刺伤了云儿的心。
    她觉得天旋地转,急忙抓住椅,忍着心痛说:「云儿听爷爷的就是了。」
    然后在眼泪落下之前,她离开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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