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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放下了窗帘,秦梦芸盘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修饰" >洁的道装完全没有一点髒污皱起,显得秦梦芸的绝世姿容更加皎洁出尘。其实,秦梦芸原先并不想坐在大车里的,坐在车里头,迎着吕员外那灼灼的目光,可也是颇为难熬的呢虽说保镳这行一般而言少有女子,但当日擂台上大显神威,就算秦梦芸要走在外头,赵嘉他们三人和其他原来的护院可也不敢多说话,秦梦芸自己本也想乘马随大车而行,但一路上难免尘沙,日头又辣,还没上路,吕员外已数次劝她乾脆坐到车里好了。但让秦梦芸下定决心的,还是离开汉阳府前,被赵嘉暗算的那一夜,她竟完全无法抵抗的,被赵嘉三个师兄弟一同搞上,连菊花" >都陷落了,甚至还有人" >在她嘴里,那夜当秦梦芸清醒过来时,赵嘉等人早已逃得一个不剩,一直到后面行程上这一个月,赵嘉三师兄弟都尽量躲着她,生怕她恼羞成怒,举剑砍来,三个人武功不及,真要和秦梦芸打起来,就算他们师兄弟合力,可也是吃不消呢

而秦梦芸呢那夜清醒之后,她忙不迭地逃入后室的浴池当中,一点都没漏的将自己晶莹娇嫩的胴体擦洗乾净,一丝痕迹都不留,一边儿却忍不住脸红耳赤起来,她倒不是怨怪赵嘉他们,毕竟那高潮滋味着实不坏,加上泄" >前的快感犹存,美妙的滋味儿似幻似真,秦梦芸虽浸在热水里头,却也忍不住回味起来,连甫开的菊花" >口那纵欲之后的麻痛火辣也不怪魏增半分,从菊花" >" >进来那股热力,热烘烘地直烧进了脏腑,感觉上虽不如嫩" >里的快感,却也别有风味呢但秦梦芸虽" >子风流,经验终是极少,偏在赵嘉计算之下,事先连点徵兆儿也没有,一次就和三个男子同时行房,还被弄得舒爽无比,事后回想起来,教秦梦芸真羞的想在地上打个洞钻进去,女孩子家的面皮薄嫩,教人也真不知该拿什么脸去面对赵嘉他们才好。正好隔日吕员外仍不死心,又来劝说,虽然明知吕员外是藉此想要饱餐秀色,但权衡之下,秦梦芸还是藉此躲进车里,避免相见尴尬。

虽说免去了尴尬,但整日躲在车内,可也没有舒服到那儿去,吕员外的眼光,真的就像是苍蝇一般,绕着秦梦芸再不肯放,逼得秦梦芸动不动就向车外看,算是怕了他的眼睛,幸好这一路上" >本就没发生什么事,偶尔有几个翦径小贼,也靠着赵嘉等人就打发了,路上她总共才出过一次手,将一批规模大些的山贼吓得魂不附体,连动手都不敢就逃了,这趟行程可真是一点都不刺激。虽说如此,秦梦芸心中的狐疑却完全没有解开来:当日在汉阳府初上擂台时,秦梦芸便发现,吕员外身具内功,修为不浅,绝非外貌上的一个普通富户,但这些日子同居一车,以秦梦芸的观察,吕员外举手投足之间,完全不像练过武功的模样,即便是她暗中试探,也探不出一点练过武功的反应,这可真是奇怪呢

管他的,等到把吕员外送到他儿子府上,这事儿就了了。好不容易进了城,听着车外人声,一边想着这件事,秦梦芸一边又忍不住揭开窗帘,好避开吕员外那灼灼目光,这京城繁华果然非同一般,秦梦芸原先进汉阳府时,已惊诧其繁华,但如今到了北京一看,人来人往、声气此起彼落,比起来汉阳府" >本就不能望其项背。

放下了窗帘,秦梦芸转过身来,迎上了吕员外的目光,但就在吕员外正要开口说话的当儿,秦梦芸像是突地想起了什么,犹如闪电一般,再度回身揭开窗帘,吓得吕员外一句到口的话又吞回了肚里,一口气掌不住,当场咳了出来。

其实秦梦芸原也不想这么突兀的动作,但方才放下窗帘时,她已敏感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有什么异样的事儿,钻进了她眼中,秦梦芸原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忍不住又揭帘一观,这回才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方才她向外观看的当儿,车子正好经过几个乞丐前头,其中一个乞丐看到她脸儿的时候,明显的大惊失色,原先秦梦芸的注意力放在街上热闹的人群,还没有怎么在意,但再度向外看的时候,却只能看到那老丐急匆匆地钻进巷弄里头的背影,甚至连托着的空碗都落在地下。

「吕爷,到这儿该没事了,」秦梦芸转过身来,原先放在一边的长剑已滑入了她手中,「梦芸有些事儿要办,成了再回去拜望吕爷。」

「啊」吕员外吓了一跳,「这这样也好我儿子就住在铁头狮胡同,梦芸小姐若是事儿一天办不完,我那儿可是极欢迎梦芸小姐暂宿的。」

一边追着那丐的背影,秦梦芸心下可是又惊又喜,原先她还怕是自己看错了,但跟了这么一会儿下来,那人的轻功身法已全入她眼中,那身法秦梦芸自己虽没练过,却也看过聆暮真人演练,乃是秦梦芸生母周玉绢所修的轻功身法,此人必和周玉绢同门,加上一看到她的脸就逃之夭夭,想必是因为秦梦芸肖似生母,他一看之下心里有鬼,这下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工夫了。

看着那人狂冲的身影急停,跌坐在一间偏僻简陋的小木屋前,大口地喘着气,满头汗水涔涔而下,随着身子急颤而抖落地上,屋前正踱着步子的两只被他吓得一边咕咕大叫一边拍翅乱跳,忙不迭地四下逃窜。隐住身形的秦梦芸屏住了气息,抑压着想制人问供的焦急心意,偷偷地换了位置,想见识见识此人的模样。

直到转到另一面的树后,秦梦芸才发觉,这丐其实并不甚老,只是形容憔悴,皱纹不少,发丝里头也是白的比黑的多,若光看他的脸,也不过才五十多岁而已吧

才刚想要现身,秦梦芸心中突地暗警,微伸出来的身子又缩回了树后,只见小木屋后转出了一个年轻人,二十来岁年纪,风神俊朗,衣着" >细,面容英挺,却是满目恨意。

「齐师叔,你可终於露馅了。」

举首看着年轻人,那「齐师叔」似想开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瘫坐地上的身子好像也再站不起来似的,良久良久,他才终於挤出来了一句,「唉,该来的总是躲不过,我齐建的日子也到头了。」

「你知道就好,」那年轻人声寒如冰,握紧拳头的只手微微颤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等了十五年,十五年了今天楚心非报杀父之仇不可」

「你不要搞不清楚了,小鬼头,」齐建哼了一声,冷冷地撇了楚心一眼,忍不住转头望向身后的眼神却是那么害怕,「二师兄的死可跟我无关。」

似是被这句话哽得一怔,楚心眼中那股恨意却是一点未褪,只拳颤得更明显了,「那你说,你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一直不肯承认你的身份为什么宁可乞讨度日,任人踢打欺凌,也不露半点武功」

「为了躲人啊」齐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躲人躲谁」

「这就要讲到以前了,」齐建看似委顿,声音却仍是悠长,显见功力不弱,「当年我做错了一件事,和二师兄楚园一起,事后被千里追杀,二师兄当场毕命,而我呢为了苟求一条命,逼得我躲到北京来,妆成一个不会武功的老乞丐,就算被人欺凌也不敢动武。十五年,十五年了十五年来我生不如死啊」

「那你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呢」当秦梦芸习艺之时,两位师父也曾帮自己打听过,当年项枫、楚园、眼前这齐建和她生母周玉绢四人,都是羽叶上人的得意弟子,都曾闻名一时,但十九年前周玉绢遇劫身亡,遗下了秦梦芸一人,之后不久项枫自立君羽山庄,又过数年之后楚园和齐建却神秘失踪,江湖上再也不闻他俩半点形迹。想到齐建不过是一撇之间,见到自己的脸蛋,便慌张失措的神情,甚至怕到什么都忘了,连久藏的轻功身法都用了出来,秦梦芸敏感的觉得,这齐建所做错的事情,恐怕和自己大有相关,她终於忍耐不住,她缓缓自树后步出,慢慢地走到了齐建身前来。

「哇鬼鬼呀师妹不不要来缠我啊」看到秦梦芸走了出来,齐建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他似想要转身逃离,却吓得连腰都软了,爬都爬不起来,瘫在地上只能爬着后退,一直到躲到了楚心身后,那惊颤的语不成声的话才勉强让人听得清楚,「不不要别靠近我求求你那那个时候想真想害你的,只有大师兄我们我们只是受大师兄所命而已真的是真的啊」

「是吗」心中一颤,秦梦芸事先可真的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竟有这么好,下山不到三个月,人才刚到北京,母仇的线索已自己找上了门来,以齐建的反应来看,他的说词便有塞责,却该当没有虚伪之处,秦梦芸心中已猜到了大概,想必当年害她母亲的,便是项枫指使,而实际动手的,多半就是眼前的齐建和被灭口的楚园了吧「站出来吧,齐师伯。当年先母的帐,我们该算一算了。」

听到先母一词,齐建吓得半死的心总算落了一半,他此时也看清了,面前这人脚底有影子,绝非鬼魅虚幻,眼前这美女的模样轮廓虽是肖似当年的师妹周玉绢,却是更为年轻,远较当年那美师妹还要清丽妩媚得多,当时他和楚园灭了听雨庄,追杀庄主夫人周玉绢直到岷江附近,却迷失在密林当中,没能见屍,那时周玉绢的确已经有孕在身了,看来眼前这鲜花般盛放的美道姑,该就是周玉绢的遗腹女了吧「你你不是玉绢师妹」

「不是,」秦梦芸摇了摇头,视线却连一点都没离开地上的齐建,深怕又给他逃了,「先母逝世久矣,秦梦芸习艺十余载,为复母仇下山,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是给我找到了。师伯,别再逃避了,把当年为虎作伥的事情全说出来吧

如果你真只是受人利用,梦芸或许还可以饶你一命。你说是不是,楚心师兄」

「是是,你说的没错」被突如其来的绝艳姿色所慑,楚心原有的涛天恨意和满腹疑惑,都好像飞到了三十三天外,连躲在身后,直拉着他裤脚的齐建也不管,一只眼儿直怔怔地望着秦梦芸,直到秦梦芸向他发了话,才呐呐连声地醒了过来,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是是该让齐师叔把话说清楚没错」

看楚心也发了话,齐建无助地向四周望了望,秦梦芸的眼光却似盯紧了他,镇的齐建心惊胆颤,好像无论他往那个方向逃,秦梦芸都能后发先至地拦下他来。

齐建武功虽是不弱,内力修为也没比当年弱,但多少年没动手了,手脚终究不十分灵便,加上潜藏了十多年,武功初成时的雄心壮志早不知藏到了那儿去,加上秦梦芸武功修为虽不知高低,但楚心一直为复仇之心所驱策,又正当年轻力壮,光他一个的实力便不可小覤,现在的他如果要以一敌二,只怕真的是自找死路呢

放弃似地叹了口气,齐建索" >连站都不站起来了,他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天空,一声也不知藏在心中多久的叹息声终於奔出了口,「都都快二十年了啊」

「就在二十多年前,当时大师兄、二师兄、我和玉绢师妹终於艺成下山,本想闯一番事业,但玉绢师妹下山之后不久,便和「飞羽燕」秦邦结为连理,继承了听雨山庄,财大势大,在江湖中成为一方之霸我和二师兄虽说武功不错,但却没有后台,更不像大师兄那么多谋善断、广结人缘,闯来闯去,始终闯不出个名头来。后来有一天,大师兄把我们俩找了去,和我们商议里应外合,暗算秦邦和玉绢师妹,一口气吞掉听雨山庄。我原来还不肯的,但在师门之时,大师兄的武功就远在我们之上,我们一向都最服他的武功才智,加上二师兄一开始就颇为意动,我也拗不过他们」

「胡胡说八道」听齐建说到这儿,魂儿早给秦梦芸勾走的楚心才似回到了现实,他激烈的脸都胀红了,当他年幼的时候,父亲是那么道貌岸然,一直都教他要嫉恶如仇,彷彿武林正义的化身一般,这样伟大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对暗算同门师妹、侵吞他人产业这么卑鄙的手段意动呢「你你完全是胡说八道一通我爹怎么会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绝对绝对是你歪曲事实想把过错全推到我爹身上你好无耻」

「我可没有胡说,」虽说被秦梦芸惊吓的痕迹未退,脸孔仍是苍白无血色,但对上楚心的时候,齐建的言语间可不像面对秦梦芸的时候那么的战战兢兢了,「二师兄是什么样人我最清楚,他虽然不像大师兄那么有头脑,邪门外道的手段可多了,又从不压抑自己的邪心,当年在师父门下习艺的时候,他就常犯师门严规,师父好几次想逐他出师门,若不是大师兄拦阻,那轮得到他艺成下山你若不信就去问问你娘,当日计议之事虽瞒着他,可二师兄以前的行径,她可也是一清二楚的。」

「你」气的几乎想当场动手,把齐建的脑袋给摘下来,但秦梦芸却及时制止了他,「楚心师兄,万事都等齐师伯讲完当年之事再谈,好么」

看楚心被秦梦芸一阻,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负气般地点点头,齐建这才说了下去,「那时候大师兄已在听雨山庄干了几年总管,算得上是秦邦的亲信,加上秦邦向来不爱管事,所有事情几乎都交给大师兄去办,听雨山庄内早给大师兄全盘换上了自己的势力。结果当我和二师兄趁夜突袭听雨山庄的时候,交游广阔的秦邦事先连个信儿也没得到,庄内的人手更是一个也不见,不过秦邦武功远在我们之上,虽说要护着有身孕的玉绢师妹,却还是游刃有余,我和二师兄原还讨不了好,只能拚个平手,直到大师兄这援兵到来,秦邦才刚缓了口气,却给大师兄背后一招就坏了一只手。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秦邦负了伤还能拚死苦战,硬是拖住了我们,当时已经身怀六甲的玉绢师妹也跑不掉」

「然然后呢」听到当年父母惨死的真相,秦梦芸只觉怒火攻心,娇躯发颤,差点儿就掌不住自己,与其说她不明白,为什么为项枫立了大功的齐建会沦落至此,还不如说她的问题,只是为了让齐建说下去,好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免得气急败坏之下,她会忍不住破坏自己才刚说出来的话,一出手就杀了全是自得之色的齐建,为母亲报仇。

「然后」齐建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我就和二师兄一起投入听雨山庄,干个执事,后来大师兄将听雨山庄改名君羽山庄,我们更是排名一二的总管,原想着能共享富贵,就算闯不出个名头来,至少后半生衣食无虞,没想到大师兄却没能忍得了多久,等君羽山庄的基业定了下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灭口。十五年前的一个晚上,他蒙面暗算我们,亲手击毙了二师兄,幸亏我一向什么也不会,没有二师兄的鬼手段那么多,所以他才把目标放在二师兄身上,我也才勉强逃过一劫,不过我也知道,他是绝不会放过我的,才千里迢迢的逃来北京,一躲就是十五年没想到,竟还是给你们追到了。不过光看你这小鬼头还在,还能把武功练起来,我就知道了,二师兄虽是利欲薰心,却也不是一味草包,他大概早把你和你娘安顿好了,否则以大师兄的心狠手辣,怎可能放着你们不管」

看身旁的楚心虽是气满" >膛,像是随时都想打断他的话头似的,但对於齐建的最后一句话却是不置可否,看着像是仍对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得意不已的齐建,秦梦芸虽也是又怒又恨,靠着把眼光移到一旁的楚心身上,才不致於含忿出手杀人,但她却也猜测得到,齐建至少对楚园的作法是说对了,否则以楚心对父孺慕之切,怎么可能会不出口反驳呢由此可见,齐建今天所言多半是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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