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踏镫上马,眼看秦棠景,两手交握行礼:“谢君厚爱,怀珉此生不敢忘。功过自有后世评说,那就随历史怎么评说吧。”
落下话,没有片刻迟疑,绝尘远去。
山险风冷,悬崖峭边秦棠景负手而立,几片雪花孤零飘落,渐渐落满发间将束发金冠上的金龙遮掩。她就这么观望谷下冲进一匹白马,望着那一身白衣女子挺身杀入重围。
可是要从重重围困中救走一人,哪有这么容易。
还没冲到前头,眨眼便瞧见白衣女子的衣衫开始染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溅上她身。
“楚怀珉,楚栖梧。孤王可以放过他,却一定不会放过你。”白衣女子的结局秦棠景没有看完,只轻声留下这句后转身靠着一双腿下山。
回到营盘已是日落西山,秦棠景的腿也差点残废。
巧得很,与她同时进出还有一辆今天的胜利品——囚车。
于是就地摆案,任雪纷飞,她煮雪温酒,看起来好不闲情逸致。只是人却没这么轻松,煮酒煮了许久都不曾饮一口。
而里头囚禁的年轻男子战袍破烂,灰头土脸,此刻拍着木栏愤愤怒吼:“放寡人回去,听见没有?寡人是楚国国君,秦姬凰,你怎能这样对待寡人,寡人是王!”
秦棠景闻言冷笑两声,回他:“你现在只是俘虏。”
楚王脸涨,缩在角落憋了许久才吼出来:“不是,寡人不是俘虏!”
“从前孤王还觉得你可能藏拙,现在看来当真愚蠢至极。”秦棠景斜了他眼,擎起酒盏放鼻间嗅了嗅,仍放下不动,像是自言自问,“就为了这样的人,值得付出性命?”
值不值得不是靠几句话就能衡量,也只有那女子才知道值不值得。
秦棠景摇摇头,等酒冷,再煎雪温酒。
可耳边并不安静,楚王仍在愤吼,吼了些什么话秦棠景充耳不闻,无非骂她阴险狡诈,将嗓子吼干哑她也不为所动。
雪后来下得大了,楚王筋疲力尽慢慢冷成一团,声音也慢慢弱了下去,直到再也骂不出来秦棠景这才很好心地亲自送去一杯热酒。
“你知道赵王是怎么死的么?他被我流放到深山,活活饿死。”这时偏要来一句刺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