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再三确认,他终于回视线,微微喘着气呆坐在原地。
这不是幻觉。他没被关进那座监狱。
这么多年掌握着那个鬼地方,里面什么样,别的他不敢说,只有一点确认无疑,就是只要被关在里头,即便是神错乱,也看不见一丝红色。
这是他接手监狱不久后给自己上的保险,以此来分辨里面和外面,即便他不久前已经失去金手指,但他在这样特殊的时期做典狱长十三年,对那里的影响可以说难以磨灭,所以就算此时已经有人接手,他不相信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打破他立下的规矩。
不说别的,在操场外一侧,花坛中一丛丛长青灌木边缘,就开着一些蔫头耷脑的花朵,其中一枝深深垂着,很不起眼,但在赵奇秋眼中,它红色的花瓣是周围480p中唯一的1080p,分外鲜明,叫他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半。
只是现在这一切实在匪夷所思,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临死前那种情况,再有十条狗命也不可能活下来,可比起被关进那座监狱,死倒还不算什么。
这也怪他自己,当初在和祖师爷约定的时候,他只答应看管监狱十年,后来因为功德累积,给自己续约三年,但外界大局已定,各方大佬盘踞,再想积累功德已经难上加难。
所以三年过去,合同到期,他还是没了倚仗,更别提他这样的异类,身边强敌环伺,仇人比蚂蚁还多,最后监狱长可以换人做的事情暴露,他更是每天被围追堵截,临终死法也是惨烈的很真实。
……现在算什么,时光倒流,重生?不然人死了先得回到过去再被学校开除一次,这操作也太tm让人受教了。
“怎么没见过!”头顶传来说话声,赵奇秋一挑眉,扭头看向另一个透气窗,目光先落在两个红袖标上,上面写的像是值周生三个字,两个小姑娘分开不远站着,随着进行中的音乐声,她们似乎也放松了,隔空八卦起来。
“赵奇秋嘛,就是三班那个,老挂!”
“啊,他啊……”
“你笑什么,欸,看人不能光看脸的嘛,他在学校就老打架,听说还认识很多社会上的小混混,这种人还是早一点被开除的好!”
“那他为什么打架啊?”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告诉你,他们班的人都知道,说赵奇秋其实是偷了薛老师的手表才被开除,只不过没有证据的,没办法追究,不然薛老师就叫警察了嘛,但据说请了家长,谁也没来。”
“啊,他怎么这样,那他这两天来了吗?”
“肯定也没来啊,被开除了还来,又不是傻子,应该好久没来了吧?哎呀告诉你,像这种人,又偷东西又打架,以后也改不了……”
赵奇秋没再听下去,也不知怎么,脑海突然一片空白,终于,他站起身,从地面扶起了一张啷啷作响的白铁板,看着映照在上面的模糊人影,注视半晌,逐渐想到一个要命的问题——如果,如果这里真是十几年前,那么灵气重启,岂不是还没有发生?!
他总算想起来,上一次,好像就在他被这所学校通告开除后不久,晚上被夸张的雷声惊醒,窗外层层闪电照的像是白天一样,当时他生活中变故太多,整个人如同一潭死水,毫无动容,但后来,他知道,一切都是从那一天晚上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