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初衷是为了保护这名少年,所以才会尽量避让他与同龄人接触,以暴露,但是正是由于他这些年过于极端的保护方式,才使得少年养成了这种孤僻冷漠的性格。
少年或许并不是不喜欢与他人交流,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与其他人交流。
他不懂该怎样去表达他的想法,只会按照其他人的吩咐去做事。
就比如说他家卫生间的热水器坏了,少年在洗澡的时候明明知道那是冷水,但他还是洗完了,就因为他让少年去洗澡,少年听从了他的命令,就不会因为水冷而停止执行这个命令,也不会主动跟他说热水器坏掉了。
还有刚才的那块三明治,少年很明显没有吃饱,想要再吃一块,但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表达他再想吃一块的意愿,所以只会直勾勾地盯着那块三明治,用眼神来反射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降谷零突然想起来少年的档案上记载着他今年十六岁。
他才十六岁……
也已经十六岁了……
他才十六岁,就已经被抛弃了两次;他才十六岁,就要被迫流浪街头,过着风餐露宿的非人生活……
他已经十六岁了,但是瘦弱得完全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他已经十六岁了,却还是不懂如何与他人正常交流,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与意愿。
……
心底仿佛被戳进了一根倒刺,心脏每跳动一次似乎都会带动那根倒刺的深入,那是一种细小却又尖锐的疼痛。
“阿时。”
他看着对面的少年,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了方才温柔的笑意,余下的只有满满的认真。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对面的少年……
“你愿……”
“意”字都没说出口,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就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
降谷零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联系人,是先前将那群混混带回警局的前辈。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