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为何会唱?”赵政趴在案上,下颌抵着交叠的手臂,浅浅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看着嬴政,漂亮又狡黠:“先生不像是会唱这种歌的人。”
嬴政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将他一军:“大王也不像是会读这种诗的人。”
不仅读了,还亲手写了,写了也就罢了,还放在榻边的案上,明目张胆,生怕他看不见一样。
赵政道:“我只是觉得好奇,先生,越人歌唱的……”
说着他有些拘束地掩唇清了清嗓子,“唱的是……”
少年的眼角漫上薄薄一层绯色,不知道该怎样向眼前人隐晦地吐露心声。
他原本是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可是此刻,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
“唱的是男子之间的爱情?”嬴政淡然地接了话。
“对……”赵政正是在等这一句,他近乎试探的地看着嬴政,“先生怎么看?”
嬴政若有所思道:“不合礼法。”
看着赵政黯淡下来的眼神,他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不过礼法是一回事,情之所至,又是一回事。”
赵政怔怔抬起头,发现先生正在看他。那目光说不出的幽沉和深邃。对上这视线的那一刻,原本的欣喜一下子冲淡了,他有种心思被窥探干净的感觉,不由轻声道:“先生。”
嬴政别开了视线,“大王正当年少,情窦初开也是难。以后想来,或许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是吗?”赵政黯然道,“先生也有过喜欢的人?”
“我?”嬴政望着窗外和煦的阳光,“从未有过。”
所以他不懂赵政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他不有些好奇:“传说妺喜喜欢听裂帛声,夏桀便让人将无数美绢帛一一撕碎了给她听。美人实为亡国之物,王不可受。”
赵政道:“先生说得极是。比起征服一个人,征服这万里河山更让人心驰神往。”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然而。”
嬴政转头看他:“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