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湘语看着他们离开，门关上后，随着门响，她的身体也颤了一下。

许久后，她开始捂着脸哭，哭得越发崩溃起来。

*

随侯钰回到更衣室里坐下，颓然地抬头看向白炽灯，表情木讷，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

侯陌则是站在他身边，用手指戳他的脸：“别愁眉苦脸的，乖，别气。”

顺便扳过他的头——白炽灯看久了很影响眼睛。

他抬头看向侯陌：“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很恐怖？”

“和这样的母亲在一起很压抑吧？”

“嗯，被她嫌弃后，好多次我都站在阳台看着楼下，想着就这样一了百了吧，不会拖累他们，我也解脱了。”

侯陌听完慌得不行，赶紧拉着他的手安慰：“这太荒唐了，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你并没有错。”

“嗯……我坚持下来了，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很强大了。可是再次看到她，还是会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该怎么说呢……”

他呼出一口气，像是想要排出体内的浑浊，连同那些糟糕的情绪一同吐出去。

他再次开口：“见到她，脑袋就涨涨的，甚至会耳鸣，仿佛靠近她，就会听到她骂我的声音。她的管束像是重重的茧，她扯掉的不是翅膀，她甚至想把我的四肢都剪断，把我捆进茧里，让我只能看着她，只能乖乖听话。”

侯陌伸手将随侯钰抱进怀里，深情地抱着他：“没事，以后我陪着你，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嗯。”随侯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回答的声音糯糯的，甚至有点委屈巴巴的。

“好了，言归正传。”

“嗯。”

“想吃什么？”

随侯钰终于笑了出来，推开侯陌想了想后回答：“黄焖鸡米饭吧。”

“我给你做？我们现在回家？”

“算了，晚上再吃吧，中午先随便吃点，下午还有一节课呢，一会儿我想去买点东西。”

“行，我也想去买衣服。”

“好。”

侯陌第一次和随侯钰逛街，全程没有牵手，只是并肩行走。

就算这样，两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走在一起，也十分引人注目，很多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他们两眼。

这一天，侯陌买了三件衣服，一条裤子。

这条裤子还是好不容易碰到的合适的，毕竟按照他的腿长买裤子，裤腰都肥得夸张，难得碰到一条合适的。

随侯钰则买了一辆车。

对……一辆车。

侯陌看到随侯钰走到4s店，便伸手拽着他不让他进去：“钰哥，你也没驾照，你去这里干什么？”

“没驾照就不能买吗？”

“你要考驾照？”侯陌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按理说随侯钰还有一个多月就满十八岁了，可以考驾照了，但是，随侯钰真的不适合开车。

随侯钰看着他问：“我怎么就不能考了？”

“你真开车上路，不得分分钟逮虾户？你能容忍你的前面有别的车吗？如果有人超你的车，你不得跟人家飙一路？钰哥，你先别看，真需要学车我去学，你不用学，我是你的专属司机，随叫随到。”

“阿姨会开车吗？”随侯钰随口问道。

“我妈？她会啊。”

“买回去给她开吧。”

“你不是想给我妈买辆车吧？”

“给她估计她也不能要，所以你就说我上学的时候不开，放在家里也没用，给她开去呗，不然冬天骑电动车多冷。而且，有车去买菜也方便，不用她拎回来，路也挺远呢。”

侯陌看着随侯钰进入4s店都震惊了，赶上他问：“钰哥，不是吧你，太夸张了！”

“怎么了？我提前买车不行吗？”

“你想买礼物，买条围巾，买对耳环都行，你买车？！”

“那再买条围巾和一对耳环。”

“……”侯陌只能闭嘴。

随侯钰还犹豫了一会儿，问：“甲壳虫还是mini？我对适合女性开的车不熟悉。”

“给你留条后路，买辆你也能开的车，不然真的成我妈的车了。”

“对啊，之后她想还给我，我就说我不喜欢了，送她了。”

“别了，太刻意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