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在额头上的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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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六,随侯钰在去培训学校的路上,一直在接冉述打来的电话。
出门的时候有点匆忙,他没带耳机,举得手臂都要酸了才挂断了电话,靠着椅背叹气。
侯陌听得断断续续的,忍不住问:“怎么了?”
“冉述和桑献吵架了。”
“他们吵架很正常,平时也吵得厉害,不用担心。”说着,用手指尖碰了碰他的手指尖,“这次是因为什么?”
“桑献家里养了两条狗,一条边牧一条阿拉斯加。冉述和阿拉斯加打起来了,桑献不但不拉开还笑,他很生气,要跟桑献分手。”
侯陌听完就笑了:“桑献的那条阿拉斯加真的皮,跟二哈似的,确实贪玩,但是不凶。估计狗子是在跟他玩,他却非常认真地生气了。他也不想想,就阿拉斯加那种身材真要跟他打起来,他能打得过?他和泰迪打架都够呛能打过。”
随侯钰有的时候也得承认:“冉述他有的时候……有点作。”
“你先认真上课,之后再说其他的。”
到了学校后,随侯钰脱掉外套,把带的东西都给了侯陌,自己坐在了画架前准备上课。
他把昨天的作品恭恭敬敬地固定在了画架上,打算见这幅画最后一面,过一会儿这幅画就会被杜老师改得面目全非。
今天坐在一边板凳上等候的人多了一个,侯陌身边还坐着杜老师的男朋友。
两个人最开始还没有交流,后期等得无聊了,他们才小声聊起了天。
聊得也都很生疏,比如聊聊侯陌擅长的网球,那个男人会的是跆拳道,再有就是两个人一般高。
聊到最后,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课程结束后,随侯钰走到了侯陌身边,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给冉述打电话,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
他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冉述第一次谈恋爱,别搞得不欢而散,留下不好的记忆。
冉述接通后,嗓子比上次更哑了,低声说道:“喂……钰哥。”
随侯钰已经猜到那边发生什么了,于是只是回答:“行了,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我再睡会儿。”冉述回答完,挂断了电话。
侯陌举起手机给随侯钰看:“我也问了,桑献这么说的。”
随侯钰拿来侯陌的手机看了一眼,看到桑献说:我怀疑他在我这里练说唱呢。
桑献:他怎么那么会骂人,骂得我耳朵都木了。
随侯钰也不想管了,他还担心呢,人家两个人轰轰烈烈地爱爱去了。
他带着侯陌去了楼上舞蹈室,路过一个房间后停顿了一下,突发奇想地说道:“我穿汉服给你看?”
“行啊!”侯陌光想一想,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我在这里有演出服,是上一次表演的时候定制的,一直没拿走。假发我就不戴了,戴着难受。”
随侯钰带着他到了更衣室,打开他的小柜子,从里面拿出汉服来到一边换上。
汉服是跳舞的时候穿的,并非非常规整的风格,属于晋襦,交叉领,宽大的袖子,装饰着致的刺绣。
随侯钰穿的时候还在说:“其他人的都是银灰色配雾霾蓝的颜色,我是中心位,强制性订的暗红色的,其实我还是喜欢雾霾蓝的,我又自己买了一套,结果等工期等半年了还没邮来。”
“嗯,我知道你喜欢蓝色和绿色。”
在等随侯钰换衣服的时候,侯陌照镜子看着自己亚麻色的头发,突然指着自己的头发说道:“我想把这玩意染成绿的。”
随侯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有毛病吧?”
“你喜欢啊。”
“我喜欢卤蛋,你剃了?顺便把自己腌制了?”
“……”
“有毛病……”随侯钰气得骂人。
随侯钰穿戴整齐,整理着衣袖走过来,真的是穿着最温柔的衣服,做着最凶狠的表情,还对着侯陌挥了挥拳头示威:“你一天天都想些什么呢?敢碰一根毛我揍你。”
侯陌往后躲了一步,连连点头,顺便打量着随侯钰穿汉服的样子,认可地点头:“好看。”
随侯钰的长相偏柔美,似乎本来就适合中国风的东西,古典味很浓,眉眼里有着古代翩翩公子的倜傥感。
侯陌跟在他身后问:“你有没有试过把头发拉直?”
他突然好奇随侯钰头发如果直了会是什么样。
随侯钰摇了摇头:“没有,拉直头发得静坐一会儿,我坐不住。”
想了想,他又回忆起了不好的回忆:“有一次舞蹈表演统一编脏辫,我也特意在暑假把头发留长了一点。脏辫是按照根数算钱的,结果理发师编我的头发编不耐烦了,说这个钱都不想赚了。”
侯陌笑了好半天才止住。
随侯钰带着他到了舞蹈室,这次去的是正常的舞蹈室,更为明亮一些。
侯陌坐在镜子前,捧着两个人的东西,等待随侯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