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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守在门口,终于等到她回来,慎重其事的拦住她:少爷在休息,您暂时不要打扰他吧。
辛甘知道老人家的善意,点了点头,折往厨房去了。
今天一整天她都没吃东西,想来他也一样。
其实辛甘做菜很有一手。小时候在宋家下人们看主母脸色,从不好好照料她,除了宋业航回家吃饭的时候,她几乎总是饿着的,实在饿的发慌了,踩在小板凳上自己弄吃的,渐渐长大,竟自学了一手的好厨艺。
可是与郑翩然在一起,几乎从不下厨。
现在想得起来的只有一次:两人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无聊小事,在马场大吵,她怒极,往他身下的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那匹马刚运来并未驯熟,当即野大发,她就站在边上,他忙往相反方向勒缰绳,好不容易控住马,双手已磨的血淋淋,右脚也扭的高肿,回来后气的不跟她说话也不肯吃饭。她半夜溜下来,用松茸熬了素高汤,早晨又从一篮青菜里细细剥了大半盆最嫩的菜心,稍稍一烫就盛出来,配了一碗铁锅闷的白饭,亲自端到他面前,他忍了半晌,一扫而光。
后来许多次他曾暗示,可她假装听不懂,再也没有为他下过厨。
锅盖被沸腾的水顶的微动,发出钝钝的响,辛甘回神,倒了面条下去,滚了之后铺了三遍冷水,关火。
陈伯知道今天一定不得安宁,早将人都遣散,厨房里明亮又安静。这时正是傍晚来临之前的时间,温暖宁谧,小葱熬油刺啦泼在面条上,香味热气腾腾扑面,而他就在楼上,在等她。
时间若就在这一刻停止,那么全世界她最幸福。
可惜辛甘这样的人,安稳都从不能够,哪能奢谈幸福呢。
楼上卧室里,落地窗大开着,年轻的男人沉默的站在那里,正眺望外间碧蓝的天色下澄清的湖。
那背影多挺拔,辛甘每一步走近,心里每一声叹息。
来吃点东西吧。她将碗筷在桌上摆好,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
郑翩然没有回头,很安静的问:不解释吗
你有什么立场听我解释她坐下,挑了一筷面慢慢的吃,有人要我不是很好吗你可以尽管放心的娶顾沉沉,安慰郑安桐含笑九泉,反正,你也已经打算那么做不是吗
面煮的实在好,软软qq好吃极了,她就着半杯水,慢慢吃着,他不说话,她填饱了肚子,胃上方那块却更空了。
还是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慢慢抱紧,她无声默默的流出眼泪。
郑翩然忽然覆上她冰凉的手,强行解开,他将她从身后抓到前方来,窗外晚霞正盛,他眼中的夜色却比凌晨时分更浓厚。
是不是因为我从来不提,所以你才总是觉得,受折磨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他捧着她的脸,拇指有意无意的擦着她唇,辛甘,我并不比你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