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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虽说也是郑宅,却不是郑安桐的那个郑,人人依旧各司其职,未见有半分担忧之色。辛甘在花园里肆意糟蹋了一圃 ,倒拎着剪刀怡怡然喝花茶。
陈伯晚上回来,拿了郑翩然的衣服,匆匆上车前对她说:今晚少爷不回来,您好好休息。
辛甘眯着眼睛:放心,我一定睡得很安稳。
陈伯少见的踟蹰,最后低声说了句请您体谅少爷。
辛甘冷笑,她还不够体谅他吗
晚饭吃多了,夜里翻来覆去,她下去热牛,被落地窗前黑黢黢的背影吓了一大跳。
翩然
她走近,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过头来看向她,背对着窗外的夜,他的面容模糊,眸却异常的明亮:医生说,差一点就来不及,幸好抢救及时。辛甘,你这次实在干得漂亮。
他笑起来,讽刺而凉薄。
那就是说还没死嘛。辛甘热了杯牛,坐在沙发里翘着腿喝。
他走近,烈酒的味道危险而强烈。
我知道你想阻止那个收购案,我知道你和雅琪演戏给我看。但我想,只要你开心些,那些股份送给你又怎样就算是要我郑翩然的全部身家,也只要你一句话而已。说着他勾了勾嘴角,抬手将酒喝干。
辛甘开怀:真的
只要你开心,他也笑,眸光却愈加冷冽,他的心脏病,即便不受任何刺激,也没有几年了。他要死了辛甘,你真的开心吗
辛甘呼噜呼噜啜着牛,恍若未闻。
他拿走她手里的牛,俯身将她困在双臂间,他紧盯着她的眼睛。辛甘表情渐冷,终于凝成一个尖锐的笑容:他有你披麻戴孝就够了,再不济也有翩怀和翩翩,总不至于劳烦我为他送终。
她话音落,安静的夜,像过往的一切,沉默的残忍着。
他看着她:他毕竟是
郑翩然,你敢说出口她突然起杯子在沙发的红木扶手上敲开,尖厉的碎片对准手腕,他捏住她手腕,只使了一分力,夺下玻璃片,收进手中,他慢慢握紧拳。
辛甘,他毕竟是你父亲。
锋利的玻璃轻易的割进他里,鲜红的血,从他掌心滴到她心上,蜿蜒不绝。
当年是她使计怀上了你,他本不知情。后来知道你的存在,他不是没有试图补偿你。郑翩然松开手掌,拔出深陷的玻璃片,随手将手帕缠上,辛甘,他毕竟是你父亲。
辛甘觉得冷,这夜太深,牛与血的腥气都甜的让人想哭,郑翩然是个魔鬼,逼的她比死还要难受。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静静的,抬手用手帕未染血的一角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