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感受着明佑心之力波动的安抚，道：“喜欢看小说算不算？”

“算，这爱好真是太省钱了。”明佑叹气，“你有没有奢侈一点的爱好？”

阿瑟道：“在游戏中氪金冲榜。”

明佑：“……这个我可以陪你去。”

阿瑟失笑：“那都是多久之前的爱好了，现在我更希望制作游戏，科普灵兽知识的同时，赚其他人氪金的钱。你的爱好呢？除了灵兽之外的爱好，有没有其他爱好？你的生活别也全部围着灵兽转悠吗？”

明佑仔细想了想，道：“其实有。我前世……前世在我父母去世后抚养我的叔叔们是做游戏的，我喜欢在他们的游戏里假装智能npc，给玩家发布一大堆繁琐任务，然后只给他们一个游戏币。”

阿瑟：“……你这什么恶趣味？”

明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其实是我其中一个叔叔的爱好，我只是偶尔陪着他一起玩。玩多了之后，我也觉得这蛮有意思的。”

阿瑟单手扶额。抚养你的叔叔……这样教坏小孩子真的好吗？不过……

“抚养你？那不就是你的养父们？为什么要叫他们叔叔？”阿瑟问道，“你的养父，是在你心灵幻境中研究所的那两人吧？狗策划和踩着剑的人？”

明佑的眼神罕见的变得很悲伤。即使他在最初刚和阿瑟认识的时候，也不会将悲伤如此露骨的显露出来。

“这个啊，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有一个养之后，只活了不到三年的养子。”他很久没有在阿瑟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我不想融入他们的家庭，不想让他们美好的家庭，因为我出现悲伤。”

“我也无法忍受这件事，连想都不愿意想。”

明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但会为他一个人开启红狗乐园，为他能在最喜欢的灵世界中沉睡而加班修改程序并全球停服一天……他只是自欺欺人。

留下的人怎么也会悲伤。

他知道死亡临近的恐惧，知道被死亡的亲人抛下的恐惧，也知道即将死亡时害怕被他抛下的亲人们悲伤的恐惧。

阿瑟也知道吧。

“别想这件事了。”阿瑟没想到只是一个拍卖会，居然戳到明佑的伤心事，忙道，“你不是喜欢假装npc吗？等灵兽世界公测之后，我们一起去游戏里当npc吧？我们给玩家颁布一系列繁琐任务，然后只给他一个游戏币。”

明佑勉强笑道：“好。我们将来会有更多的爱好。”

“当然。”阿瑟揉了揉明佑的头发，“至少我以前绝对想不到，我会把用爪子拍飞你当做爱好。”

明佑：“……你这个爱好其实可以别有。”

两人相视笑起来。

其实他们已经改变了许多，拥有了许多幸福的“爱好”，不是吗？

悲伤或者恐惧的事已经过去，人生不可能没有遗憾，他们只能把握当下。

“我突然发现，那个滚轮挺有趣。”阿瑟指着拍卖会清单中的一个工艺品道。

“这不是滚轮，是风车。”明佑豪爽道，“买买买，买回来改装一下，给你当滚轮。对了，大黑猫有滚轮，小黑猫也该有。我回家给你做一屋子小黑猫玩具好不好？”

“我会说不好吗？”阿瑟冷哼。

明佑大笑：“阿瑟，这时候就不要傲娇……啊啊啊啊，别扯我的脸。”

拍卖会后，阿瑟买了几件工艺品当猫玩具。

明佑还是没选到称心的礼物。

不过他终于知道该给阿瑟买什么礼物了。

明佑决定，把自己真实的过往告诉阿瑟当礼物。

虽然系统的事不能全部坦白，但他可以把前世的自己告诉阿瑟。

最初明佑见到阿瑟的时候，并非故意隐瞒。他只是把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弄混了。

在他的思想中，《灵世界》就是他真实的世界，灵们也是真实存在的生物。

比起在现实世界中的痛苦和挣扎，在灵所在的世界中的生活，才是他意识中真正的生活。

那时候，他以为阿瑟他们只是和灵们一样的灵兽，他自然所说的也都是自己在灵世界中的过往。

再后来，明佑知道了阿瑟他们真实的身份，倒不好开口坦白了。

灵世界只是一个游戏，我以前只是一个沉迷网络的病弱废物，根本不是什么某个星球上有名的天才灵兽师。

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阿瑟不断告诉明佑，人都该有自己的隐私，不需要为了坦白而坦白。保有自己一点秘密，会让自己更有安全感。就算是再亲密的人，都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但现在，明佑不想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了。

他想将自己的一切坦白。

他也相信，坦白之后，阿瑟不会离开他。

他有这个自信。他和阿瑟的羁绊是真实的，他现在所拥有的知识也是真实的，他已经不是废物了。

回到酒店之后，看到一脸严肃的明佑，阿瑟就知道这家伙又有什么重磅消息要告诉自己了。

阿瑟扶额：“先让我有点心理准备，让我深呼吸几下。”

明佑好不容易蹦起来的神经一下子就断了：“喂喂喂，不要破坏气氛，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这是我送给你的告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