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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娣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但怎么,自己却还是躺在起居室的沙发床上,孩子就睡在旁边!
九娣揉了揉眼睛撑坐起来,竟怀疑起昨晚是不是一场梦。
但很快,当她注意到桌上的那条项链时,便知梦也不是梦,只是阳光来了,魅影就该散了。
可昨夜私语,就在耳边,低低嘤嘤,如泣如诉,但印象更深的却是一阵阵不知深浅的沉默。
她在黑暗里问他,能不能让她看看他。
他不语。
她又问他,能不能让她一直陪着他。
他也不语。
九娣不敢再说下去,只是伸手再去寻他的手——寻到了,握在手心里,不令他消失在黑暗里。
他终于说话,低低哑哑不连贯:“你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跟管家说……我都可以……只是起居室小气又不适合人居住,明天我找管家给你拾出一间来给你和孩子……”
“搬到你隔壁就好,你也不必监视了!”
“那个机器是为了会客用的,不是为了监视,我身体差,耳朵不大好,晚上怕吵。”
九娣知道他受不了孩子的苦闹声,忙回答:“小孩很乖……大部分时候都很安静。”
“大部分时候?”
九娣笑:“顽皮也有。”
“你是说讨人厌的时候吧?”
九娣被呛,刚想说,哎,你这毒舌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呢!
可还是忍住了。
但黑暗里谁也瞧不见谁的表情,毒舌者便继续毒舌下去:“你也不必表现出母爱的姿态,不是每个女人都那么爱自己的孩子……我是说,母性本能也许出于生理因素是存在的,但心理上,我怀疑这爱多少与与孩子父亲付出成正比,而与自己受苦程度成反比,父亲付出越少,自己受苦越多,爱就也没那么多。”
九娣刚要反驳,毒舌者却没有打断的意思:“而你的个性,疏离又淡漠,没什么感情,虽出于本能看护,但也只是把那孩子视为责任和义务罢了……你看,孩子和管家医生在一起都比和你在一起笑得多……你别生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从来不会把亲子亲密关系的东西当成道德捆绑,只是陈述一个观察,有的人确实不大适合做养育者。”
九娣确实有点生气,但又觉他声音低缓沉着,丝毫没有批判的意思,甚至还因为这黑暗的环境让她反思,又不得不承认,她自己确实养孩子养得辛苦、幽怨。
但忽然又想起他说的那句——她没什么感情。
九娣便又恨起来,只好掐着他的手指,咬着牙说:“就你会说!我的眼泪都流给狗了!”
他不语,但九娣感觉得到,他胸腔起伏,轻吸轻呼——这鬼,他在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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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抱歉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