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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乔英子,南京大学天文系2023届毕业生,今天是我以本科生的身份待在南大的最后一天,周围的同学室友兴高采烈恨不得普天同庆,我却无动于衷。
因为我早就被保研上南大的硕士,别人毕业意味着离开,而我毕业……没差,继续在我热爱的天文学里求学深造。
导师缺人手,所以还未开学,我便早早地在实验室里帮忙。
手上的实验还差最后一组数据,和同组的师兄熬了叁个大夜,成败就在今天。
我正专心盯仪器,师兄突然叫我。
“英子,你手机好像响了。”
我下意识摸裤兜,落空,才想起手机在包里。
跑去拿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微微惊讶,是方一凡。
和师兄打了声招呼走出门外,才接起。
“怎么有空——”
“猜猜我在哪儿。”电话里的声音低哑神秘,一瞬间让我有些恍惚。半年多以前我和方一凡大吵一架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通过电话。
我的迟疑让方一凡有些不满,他催促:“快猜啊。”
我敛了心思,故作轻松:“嗯,让我猜猜,这次——您老应该是在阳光热情的夏威夷海滩,周围都是热辣的比基尼美妞,快活似神仙,哪像我等凡人还在苦逼熬夜做实验出数据。”
方一凡自从大二退学签了经济公司大火后,便满世界做空中飞人,今天在巴黎,明天就在洛杉矶,朋友圈全是他炫耀的身影。他连今年春节都没有回来,聚会时方圆叔和文洁阿姨是又怨又念,直叹养了个白眼狼。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笑,“我限你十分钟之内到你宿舍门口来见我,不然我保不齐会造成什么轰动影响。”
我瞪大眼睛刚要说话,电话就挂断了,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我是又懵逼又无语,这方一凡玩什么呢?昨天还见他发微博在上海筹备演唱会,今天怎么就跑南大来了?
不是在耍我吧?
脑子刚有这个念头,我已经和师兄请了一个小时假外出。
放任这个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在女生宿舍楼下,想想那个场景我头便有些大。
2
我气喘吁吁跑到宿舍楼下寻了一圈,却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正要生气方一凡耍我,突地一拍脑门想起来,从我来实验室帮忙起,为了离实验室更近,我便搬了寝室,早已不住在方一凡大一大二来找我的宿舍楼了。
我转头往以前的宿舍楼跑。
还未靠近,看到那一小撮包围圈,我便确定了他的位置。
“方一凡!方一凡!”我跳脚在外围喊他,可我的声音直接淹没在尖叫欢呼中,丝毫水花都没溅起。
我试图挤进包围圈,可不知道这些女生是吃什么长大,平时看着娇滴滴弱不禁风,现在却跟铜墙铁壁,挤也挤不动。
好吧,我累了。退到一旁的花坛边,我决定等他忙完他的“粉丝见面会。”
昨晚下了雨,花坛边上的瓷砖湿滑非常,我刚站上去,就一个趔趄往后倒,未等我发出惊叫,整个人已经栽进满是泥土花草的花坛里。
我脑子有些懵,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望着水洗蓝的天空,鼻尖全是泥腥味。
旁人倒是比我清醒,第一个发现我栽到的人发出尖叫,然后第二第叁个接连发声。我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成为焦点。
不多会儿,我面前出现方一凡那张帅气的脸。
他眼睛里的戏谑毫不掩饰,一副极力憋住笑的模样:“为了让我注意到你,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翻了个白眼,顶回去:“你懂个屁,我这叫拥抱大自然,回归纯真。像你这种日理万机的大明星怎么会明白这种快乐。”
“好好好,我不懂。不过你还要这样躺多久,不嫌脏吗?”
“……那个,你过来扶我一下,我腰好像闪了。”
方一凡瞬间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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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那么大个人了还能摔跤,这要真摔出个好歹把脑子摔坏了,对航天事业是多大的损失,你妈非得找我算账不可!”半年多不见,方一凡依旧是个话痨,从去医院到鉴定只是扭伤再到回他下榻的酒店,这一路上他的嘴巴就没停过,我的耳朵都听疼了。
我俩似乎又熟悉到没吵架以前,或许是因为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次吵架。
“行了啊你,再叨叨个没完,我就走人回学校去。”我不耐烦甩开他扶我的手,他立即闭了声,气鼓鼓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