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敛了敛神色,故作正经道:「是,堂主。人在药帐。」
洛青同夜阑行至药帐,掀了帘,见星寧夕坐在帐内,同着羽竹製药,总算松了口气。
羽竹迎了上来,揖道:「堂主。」
洛青点了头,急步往她走去,瞧了瞧,伸手解了她穴道。
星寧夕眼泪一掉,轻推开他,如风般掀帘出帐,纵身飞掌往夜阑劈去。夜阑急闪了几掌,倒不还手,连退了几步,顿居下风。
洛青急跟出帐,见状跃身一挡,缓在两人中间,向星寧夕歉然道:「不能伤他。」
星寧夕一急,不料洛青竟然挡她,怒道:「他…!」
夜阑笑道:「你要知趣便少说些,姑娘家嚷嚷那些事不大好。」
星寧夕显些气晕,她尚且不知她喝醉时夜阑做了什么,他那些小人行径,确实叫她说不出口。她怒瞪夜阑气道:「青环还我。」
夜阑摸出她一对青环,原是日前扣下的,掷给了她。
洛青眼带安抚,牵了她转身便走。
同洛青走了几步,离了夜阑营区,她想洛青挡她,或是为了夜穹之故,虽能理解,仍不悦地抽回了手。
洛青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了她半晌,他知道她已不是从前烈着性子的少女,让她气成这般,定是夜阑万分轻薄了她。他气恼难受,伸手将她轻拥入怀,道:「寧夕…,委屈你了。」
「叁哥…?」洛青从未如此逾矩,她有些吃惊,楞着不知做何反应。
洛青久久不语,仅是抱着她。半刻,见衣若叁人,远远走了上来,才松了手,一双眼似有些湿润。
「寧夕!」最前头的衣若嚷嚷,跑了上来:「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
星寧夕勉强兑出一笑,道:「没事,折腾了一遭,总算再见到你们。」
山藤跟了上来亦喊道:「知道寒露是断魂岛人,洛青急了一回,听说你在夜阑这儿,又急了一回。兰台到岱山这段路,从没走得这样赶过。夜阑没为难你吧,他脾气怪得很,又…。」
辰昕淡淡道:「你少说点。寧夕都待几天了,还不知道夜阑什么样的人么?」又向洛青道:「刚听夜阑侍从说,大哥也快到了,还带了萧依。」
「萧依?她来岂不添乱?」洛青本就沉着的脸色,又青了一层。
辰昕一派无奈道:「听大哥说你留下寧夕,她自然要来。」
衣若嘟囔着:「那死皮赖脸的堂主,怎么还不死心。管她女侍从再多,我也不想到她堂下去。」
山藤拉了拉她:「少说点。」
星寧夕瞧着叁人,一脸疑惑。
洛青回了回神,向辰昕道:「知道了,再说吧。住宿你安排的吧,你看着办。」
一会儿,大伙儿落了营,升起火堆。
洛青看看寧夕,仍穿着一身夜阑的衣服,颇为扎眼,道:「你这身衣服换了吧。衣若替你带了东西,你先前的帐在哪?可有东西要回去拿?」
「帐?」她低低嚷道:「你那部下连个帐也没安给我,扣走我东西,点了我好几天穴道,弄得我周身痠疼,你还不让我打他。」
洛青愣着,道:「没有帐?」那她这几天…。
星寧夕瞪了他一眼,忽想起迷儿,道:「对了,我从寒露派的那些贩子手里救了一隻马,牠挺受恶待,我不忍心…。副长应知道牠在哪。不如你帮我讨回来?我怕这一回去,手滑抄了你两名手下大将无法跟你交代。」
洛青又一愣道:「羽竹也惹你了?」他带过的羽竹,秉性还正直可信,该不会趁人之危,难道和夜阑待久了,也变了个人?
星寧夕愤然道:「他没惹我,但见死不救,不放我走!」又低低嚷道:「好吧,是救过一回。」其实是两回。
辰昕见她仍怀着一盆火,叹道:「寧夕,说实话,夜阑在这关头惹不起。你是要洛青把他职位拔了?还是你想亲自砍了?西疆工程支居多,懂武善战的一半是他手下六军,还有直属堂主的六军,我们只带上叁军,毕竟城里也不能空着。他手下兵长,都是羽竹这般身手,他长年带着,自然更向着他些。你一次要招惹多少人?你如今算在洛青堂下,动了手,便是朝内引战,更不用谈打岱山门了。再说,我们与夜阑也有私交,当着这份情谊,不好向他追究。」
她瞪了辰昕一眼,他囉囉嗦嗦,就为这不好追究。
忍气吞声,她在岱山门早已练得在行,只是馀怒未平,道:「行了,叁哥方才拦我,我便没说什么。打他两掌竟也不行…。」
她含怒转身便走道:「你们要是左惹不起,右惹不起,我便自己去要马,这总是他们欠我的。」
洛青一拦,赔笑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