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取过洛青手中的红花,山夆的身影宛若浮现眼帘,她惊愕的双眼闪着痛,倏然充盈水泽:「是他…,怪不得他说了些我不知道的话…,那不是我心里的幻境。」
「什么?」洛青听得茫然。
她抬起一双泪眼望着床前四人,岩靖峰的事却无一人说得。又颓然轻摇了摇头。
夜阑看看她,向洛青道:「她或是受了些刺激,我们先前从幻阵出来也是这般,心头旧伤被掀了,少不了要低沉数日。」
洛青心里做疼,望着她道:「宁夕…,都过去了,别想了。」
她混乱的摇着头:「叁哥,那不是过去,他身不由己…是谁…谁发了他魔性…?」
洛青听着,迟疑地问道:「魔性…?」
她推开洛青,想下床道:「不行…不能让他越陷越深,我要救他。」
洛青急握住她双肩,道:「宁夕!你醒醒。不管幻境里是谁,说了什么,星支长受拥主令要杀你,宁夕,他要杀你!」见她伤口又透出大片血痕,伸手点了她穴道,轻让她躺了下来。
星宁夕睁着大眼望他,想起刺入她左胸的幻剑,又流下两行泪来。
衣若见状着急道:「唉行了行了,堂主,你们和总长还是先出去吧,这里我来。别再刺激她了。」
洛青一叹,将星宁夕的话在心里。抬眼向衣若叮咛道:「穴先别解,莫再让她动。夜阑的药你用上一些。我去备些汤药,助她安神止疼。」又道:「隔壁还有间房,你同宁夕住这儿可好?我们驻扎外林,过来不过几呎路,我等会儿想想,派两个机灵的小兄弟过来院外边轮值,有事便差来叫我。」
衣若揖道:「明白,依堂主安排。」
忽和领西一堂各工程支与秦潇、东疆堂主萧依先后抵村。辰昕打点了各路兄弟们纷入住住家、客栈与大小旅宿。防卫队围村扎营。村中设大型簼火、兵器房、司药房、膳房、议事大堂,与习武招集广场。岱山南城各部会长则居于当地,发了会令便入村相商议事。
洛青看着驻村图,萧依住的飞琼院,隔街与映雪院相邻。皱着眉向辰昕道:「这住宿不是你准的么?萧依为何离宁夕那么近?」
辰昕苦笑道:「我思量再叁,大哥差五妹来就是为了宁夕,你贸然拆分他们,倒落了她口舌。」
「可那萧依…。」洛青愁眉不展。
辰昕无奈道:「你人也派过去了,要真还是不放心,你拽她入林好了。映雪院本就挨着村边儿,你们相隔不过一条外村道,远远也就瞧见了那映雪院,她平日也会同你到大堂议事和药房司药,回房休息你就别纠缠了。」
洛青愤愤不平道:「我就是不放心…。」
辰昕瞟了他一眼,一叹,又道:「还有个小报,天门文门主,如今身在西海海滨,手边约二至叁十门人,他似乎察觉宁夕在我们会里,正探虚实找她。」
洛青眉又皱起:「天门主文恒…她大师兄。」
辰昕点点头,道:「天门与岩靖峰不共戴天,与我们自是一路,只是不知他怎么打算。」
洛青心里一凛,道:「继续盯着他。」
又过叁日,星宁夕伤口仍未见好转,洛青试了几种伤药,都不见效。何列亦十分有心的翻遍典籍,虽然他说得那些,洛青早就熟谙,也没派上什么用场。但不用洛青吩咐,星宁夕每日汤药他都备得妥妥当当,说来比起羽竹还要殷勤热心几分,洛青觉得这何列果然很是上进。
洛青不让星宁夕贸然离房,了她例常的议事,药务也由羽竹和何列掌着,每日入会堂前,便来看她,议事毕,再来看她。左思右想,到底不安心只差了两个人来,反正映雪院大厅空着,索性搞了张书案,将每日待阅的会务书卷战报都移了来,当起书房,直接守在里头。辰昕白了他几眼,知他固执,也没多说什么。
衣若见了大厅桌上堆着成堆卷子,无奈道:「堂主…你移这么多东西来,是要拾的东西不够多么?」
洛青支着理由道:「大堂肃杀、营里又人多口杂,我就想在这,头脑清醒。再说,我有很多东西问宁夕,她身子未好,我村里营里呼来唤去两边跑也是麻烦。你用不着我东西。我自己会打点好。」
衣若呀然失笑,也只得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