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宁夕急道:「等等!」
如今自己这身分很是尴尬,尚摸不清对方底细前,还是别泄了底。这些日子自己也算对月盟十分熟悉了,且看他是哪路门下。
她勉强笑道:「这位兄弟,我与你们堂主算的上几分熟识,你是哪位首长门下?这是木子河一带,莫不是水域支?」
男子眉尖一皱,暗忖她生得貌美如仙,自古红颜多祸水,莫叫她双眼迷魂了:「你想诓我?谁不知你岱山门伎俩最多。」
星宁夕生硬一笑,道:「这样吧,你且为我呈报呈报,你们堂主如今约莫正在找人,就说,你找到了。」
男子英眉愈发敛得紧,道:「你是谁?」
星宁夕回问道:「你又是谁?」
男子瞧了她一眼,道:「防卫队副长,羽竹。」
星宁夕一楞,防卫队?那岂不是夜阑手下,谁不好偏遇上那无礼之徒,转念想想,好歹是个认识自己的。
男子剑尖前移了一分,道:「发什么愣,你是谁?」
星宁夕迎了他一眼,道了姓名。
轮那羽竹一楞,剑尖仍谨慎的不离她身,道:「星门主宁夕?堂主不是领你回了兰台?」
星宁夕瞧他对自己甚是提防,这一阵子定然吃了地门不少亏,想来也甚是辛苦。软了性子道:「这里头有些曲折,你要是不放心,拿了我便是,回去同你们总长夜阑禀一声,他识得我。」
羽竹见她气势身手,似是所言不假,剑尖一抬,敲了她肩上穴道,道:「得罪了。你若真是星门主,回头向你赔礼。」
星宁夕望了他一眼,冷道:「麻烦副长莫忘牵上我的马,我今日才结识牠,可不想就这般丢了。」
羽竹眉微微一抬,道:「你还顾得上马,行了。走吧」言毕,一举拎星宁夕上马回营。
一回营,吩咐人禀了夜阑,先拐了道,在一药烟萦绕的帐前停下。拎了星宁夕与一棉布袋下马,皱眉道:「和你了些时,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我们此番是下来找灵蓟花,堂主派来的药品委实不够。你要是星门主,那真是大好。」
星宁夕一楞,道:「不够?我没日没夜也赶了好几批,让我进去看看。这穴你帮我解了吧。」
羽竹又拽了她进药帐,搁在一旁,与之前相较,动作是轻了些:「要看便这般看着,夜阑确认过之前,我不会放了你。」
她冷别过眼,咕哝道:「既不信我,何苦叫我看你的药,不怕我毒了你们。」
羽竹一瞪她,手上忙着药材道:「地门毒针换了几次药剂,如今旧的灵蓟丹有些不济事,得再换过。炼上一批又很是事,前线人本就不多,还要我下来搞药堂,堂主再不上来,我们很是为难。」
星宁夕瞧他手艺纯熟,倒也是个懂药之人,忽然想起,萧老似乎提过他的名字,约莫就是那在何列之前的医药长,又想起方才的剑阵,问道:「你也是辰长老带过的人?」
羽竹眉又一挑:「倒叫你看出来了,辰长老是我师父,后来跟了堂主上兰台,入防卫队后都在外居多,很久没见他老人家了。」
星宁夕想着,又是个自乌尔入西一堂的孩子,这辰长老带出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又道:「前几日堂主东西都整了,会合了安南上来的水域支,想来不过几天便起行了,这误打误撞叫我撞进你们这儿也是天意,药物和阵法我来担着些吧,用不着快马兰台岱山两边送了。」看了看羽竹手上挑拣的灵蓟花,又道:「你这花苞挑得倒好,只是分量算上去有些不足。」
羽竹道:「那河边也就这么几株,能用的花苞就那么几朵,不足也没办法。得请堂主运几批干的上来。」
星宁夕一叹,这灵蓟花本是稀罕,洛青那批,虽得她照拂,又落了些种,长得好些,开花仍是极慢,这阵子干货也耗了不少,道:「那你有野菫草没有?先替着吧,灵蓟放足了炼出的那批先给一线兄弟用,野菫草效果虽没灵蓟好,止疼散毒也能缓缓。」
羽竹看了看星宁夕,心里倒是信了,点头道:「堂主交代过了。」
门帘又一掀,走进的正是防卫总长夜阑。夜阑瞧了眼星宁夕,向羽竹问道:「灵蓟花够么?」
羽竹摇了摇头,道:「勉强用着。」
夜阑点头道:「我已经送了信,禀堂主星门主在我们这儿,也请堂主换一批药材上来。」
他转过身,细细打量她,走到她身前,道:「你这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当初和堂主留你,堂主偏不肯,这多了那么几番曲折,损了我不少人。」
还不是你无礼在先…。星宁夕神色一派清冷,望了他一眼。眼下被羽竹拽了来,也只能客气道:「总长不如…先将这穴道解了,我被那些贩子绑了几日,已是疲乏得很,且让我歇歇,再和你会会岱山门阵法,可好?」
夜阑闻言,并未依她,勾起一抹笑意,伸手轻抚上她脸:「我已令人为你备了些茶食,随我回帐吧。」
星宁夕被夜阑摸得半张脸发麻,心头发凉,怒道:「手拿开。」
羽竹眉头微皱,欲言又止道:「夜阑…。」
夜阑一肩扛起星宁夕,道:「我自有分寸。」便往帐外走去。
星宁夕急道:「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一双眼向看上去还算正经的羽竹狂使眼色。羽竹回看着她,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