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宁夕揖手回道:「长老明鉴,这是天门剑法。倾天剑式尽是杀着,最差便是同归于尽。从前宁夕练剑,只森门主苍枎大刀承得下来,即便宁夕伤不了长老,也得配一把意志决绝的利剑才使得来。」
忽和点点头,道:「这倒是,寻常兵刃究是担当不起。这…除了辰昕的白兀黑阎,我们青儿倒还有把青冽剑,论年分质地,纵然不比古神剑,却也是道上排尖儿的宝剑了。」
星宁夕笑道:「长老,这刀剑性子和主人约莫是一致的。叁哥的剑,宁夕不用拿也知道不符那剑式了。莫伤了叁哥的好剑。」
山藤在旁笑道:「宁夕,若不是对你,那青冽剑是一把高冷凌厉的锐剑,斗起狠来不会太脓包的。」
洛青转头上下瞧了瞧山藤,听出他话中有话,心里奇他什么时候也知道个事儿了,道:「倾天剑邪狠,和青冽剑路子确是不合。」
忽和惜才,点点头,满意的向星宁夕笑道:「你这叁哥小气,偏要浇老身一盆凉水。也罢。」
这丫头,和那倾天剑式,想来也不相合,倒得计较。比的虽是武行,这些小辈性子心思,也叫他量了一回。
他想了想,又道:「丫头,怎地你一身好剑法,却没搭一把好剑?」
「宁夕素来不爱使剑,从前虽有一剑扶摇,并未随时配在身上,落难时除了这对惯用的青环和些许银针,便没有别的武器了。」
忽和点点头道:「是了,我倒忘了你离门匆促。你不如先随意拣一把去,这几日我正要下一趟乌尔,再帮你跟辰老讨一把,莫教你这身剑法生疏了。」
星宁夕忙道:「宁夕不敢白白承剑,我若需要,再请叁哥带我上北城绕绕。长老莫要向辰长老讨剑。」
忽和笑道:「你既出众又懂事,若相助青儿,自是如虎添翼。我看辰老巴不得送你一把。只是…青儿。」忽和转向洛青,意有所指道:「你堂堂西一主…竟落了个连招都递不出,务要多听昕儿,莫乱了章法。」
洛青拱手低头,局促道:「是,青儿受教。」
忽和正待要起步,又向山藤道:「你那姑娘倒是愈发出才了。」
山藤「啊?」了声,忽和已背着手,往厅堂踱了过去,扬声喊道:「代我问你老儿安好,有空来兰台坐坐。」
山藤还愣着,洛青一笑,朝堂顶喊道:「下来吧,你还打算在上面多久?」
闻声,一名淡衣女子自堂顶跃下,拂了拂袖,浅浅揖道:「堂主,辰堂主,还是瞒不过你们。」又向星宁夕点了头道:「星门主。」
星宁夕瞧着她,奇道:「姑娘识得我?」这姑娘,明亮神,年似还较她小些,手脚伶俐,会些武行,她自打来兰台还未见过。
淡衣女子睁了大眼笑道:「这堂主带了星门主回来,全西疆恐怕都知道了,何况我在上面也听了那么久,趴得我脚都酸了。」女子转而瞟着山藤,嗔道:「就可惜没见你出糗。」
山藤瞪着眼道:「你愈是来无影去无纵了,见了长老也不下来,特没规矩。」
女子睨道:「这没规矩都跟你学的,忽和长老才不与我计较。」
辰昕看了看两人,道:「行了,一见面又吵个没完。」向星宁夕道:「这是衣若,西一堂水域支长女儿。」
星宁夕微微一笑,向衣若点了头,道:「星宁夕见过衣若姑娘。」
衣若挥挥手笑道:「别客气,叫我若若吧。」
洛青道:「你来得正好。我本以为你下安南,还要气个十天半月才会回来。」
衣若呵呵两声,歪着头道:「堂主找我?可有什么新会令?安南河那头父亲大哥,守得牢牢当当,万没有什么疏漏。」
洛青淡淡笑道:「安南河我自是放心。只是一来想找你,和宁夕做个伴。这会里兄弟们多,小草又闹别扭回了乌尔。宁夕一个女孩子家,多有不便。二者,我们过不了几日,便要北上,这回极可能要上岱山天河。我向你父亲,借了你同你大哥帮忙,他没告诉你?」
衣若一笑,亲昵的拉了拉星宁夕衣袖道:「和宁夕作伴这我自然乐意了,堂主你难得发派如此轻松的差事给我啊。北上岱山的事…大哥倒没告诉我,兴许是我走得急了些,听他在后面嚷嚷什么等等就会跟上,我还想说不让他跟呢。他也该到了才是。」
洛青一笑,摇了摇头。
衣若转着眼道:「既然哥哥马上就要到了,堂主,你恐怕是没空搭理我了,不如我和宁夕去北城逛逛吧。北城热闹。」又向山藤道:「水域支没你的事儿,你同我们一道去吧。」
山藤一揖,故作认真道:「那是自然,姑娘愈发会派事了。」
洛青想了想道:「宁夕还没去过北城,难得你在,去走走瞧瞧也好。只是北城人杂了些,用个膳就回,别耽搁太久,莫拉着宁夕惹事。那街市没我陪着,还是别逛了。」
衣若笑道:「行了行了。堂主你几时变得这般啰嗦,宁夕不也回来些许时日了,竟没去过北城?」
山藤靠近衣若悄悄道:「洛青看宁夕看得可紧了…。我看你倒看得松了些。」
衣若一楞,倏地恍然大悟,张大嘴又道:「我就说堂主这般拘谨,没事怎会拎个姑娘回…。」
洛青一窘,不耐烦道:「去去去。」偕辰昕转头便要走。
星宁夕别过了眼,一脸清淡,这下可好,他西一堂,该不会都将洛青和她凑在一块儿…,又想起河畔花海那朵施了咒占卜的花苞,他…。正出神,倏然让衣若扯了去。
辰昕同洛青走了几步,问道:「交给山藤和衣若那两个粗神经,你当真放心?说实话,让宁夕去北城,有些惹眼。」洛青抬眼瞧他,点点头道:「等等和衣江从简谈谈便走,进北城找他们。」